逃離惡魔之眼完整後續

2025-09-0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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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刀鋒緊貼他喉嚨的動脈,「門鎖密碼,和通行口令。」

他的眉頭立刻深鎖,殺意從金色的瞳仁中溢了出來。

心臟突突直跳,生怕被他反殺。

只能逼自己兇狠起來。

「快說!不然我就殺了你!」

他明顯被激怒了,一句話也不肯說。

我有些慌了,拖得越久越容易生事。

口水從嗓子眼裡咽下去都異常艱難,抖著手將刀刃又往深處抵了幾分。

隨著他的呼吸起伏,皮膚已經開始見了血痕。

「求你了,快告訴我。」

對峙之下,先泫然欲泣的是我。

見我快哭了,他才開的口,而並非是頸間的傷。

「0520,門鎖。」

「口令呢?」

「拼接的,前四位是 6743,後四位是動態口令。」

我從他腰間摸出手機,用他的指紋解鎖了,登錄內網可以獲得動態口令。

這下齊了,目的達到,我鬆了口氣。

沒想到,一切進行得如此順利。

將匕首收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會記得你的,凱文。」

轉身,走向那扇即將為我敞開的自由之門。

精神高度集中,激動地按下他說的四位數字——

「0、5、2、0……」

「叮——」

門鎖真的響了!

使勁一擰把手,咣當一聲,似乎鎖芯發生了反向轉動。

門並沒有被打開。

可以說是巋然不動。



怎麼回事?是太緊張按錯了?

於是嘗試著再按兩遍。

突然,感覺背後一股陰風襲來。

緩緩抬頭,看到白色的門板上倒映出一個高大的影子。

難道……

頭皮一緊,兩隻腳僵硬地慢慢向後轉——

正對上一雙危險十足的眸子。

是金色的。

雙腿一軟,往後靠在了門板上,才不至於當場癱坐在地。

一米九的男人居然就站在我面前,陰影完完全全籠罩了我。

手銬不知怎麼打開的,被他玩味地舉在手裡。

上面反射出金屬的光澤,閃花了我的眼。

「還想跑嗎,小姐?」

8.

逃跑失敗的下場是可怕的。

眼前閃過彈幕:【完蛋了,凱文中尉不會放過妹寶了嗚嗚嗚,肯定做到天亮~】

欲哭無淚,這到底是槍游還是十八禁恐游。

他扭了扭脖子,一手摸上自己頸間的小傷痕,吸了一口涼氣。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玩笑,只是開個玩笑。」

他竟然不需要工具,就直接打開了手銬?

攻擊和防衛技能遠遠超過我,設定簡直逆天。

這下是凶多吉少了。

哐當一聲,手銬拷上我的手腕。

我被兇狠地推向了沙發,身後傳來絲襪遭大力撕扯的刺耳聲音。

「救命!」

尖叫聲刺破房間的死寂。

我拚命掙扎,混亂中坐倒在了地毯上。

一抬頭,就是他大張的雙腿,還有一把手槍的槍口。

冷硬的軍靴,像兩道柵欄將我圈在正中。

「坐上來。」

他指了指自己的胯間。

很鼓的襠部,簡直要嚇得人暈倒。

我止不住地顫抖,沒有任何力氣再起身。

「快點。」

槍口懟上眉心,傳來上膛的聲音。

「別……」

為了活命,只能照做。

哆哆嗦嗦地爬起來,剛嘗試張開雙腿跨過他的腰身,他的手指就勾住我背後手銬的鏈子,往下狠狠一拽。

「啊——」

貼合的瞬間,他挺腰很兇的一撞,撞得我雙眼幾乎失焦。

胸前襯衫也被用力撕開,扣子崩落一地。

他冷靜地將我情動的神態盡收眼底,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耳邊只有我自己令人羞赧的呻吟和不安的喘息。

可他的手牢牢卡住手銬,我一分一毫都無法脫離。

只能隨著他一次比一次更加兇猛的撞擊,在他身上起伏。

腦子裡又仿佛重現當時困在軍車後備箱中隨著公路顛簸的畫面。

跟現在一樣無助。

「放,放開我。」

槍口依然抵著我的腰。

「背一遍你們紅十字會的入會宣言。」

我咬著嘴唇,一邊流淚一邊出聲——

「我是紅十字人,呃……熱、熱愛紅十字事業,遵……守紅十字會法,執行紅十字會章程……」

「Fuck you 紅十字。」

高潮時他的聲音炸響在耳際。

「為什麼這麼恨……」

「我的戰友威廉就是重傷時遇到了紅十字的軍醫,然後被補槍犧牲的。」

說完這句,他停止了動作,望著我的眼神里,充滿了憤怒和悔恨。

「如果當時我開槍快一點,他就不會被你們的軍醫打死。」

第一次,見到淚水從他布滿血絲的雙眼裡涌了出來。

我立刻回想到柏瑞胸口中槍的那一幕。

為什麼要有這種故事設定,以至於一切變成冤冤相報。

眼淚奪眶而出,不得不閉上了眼。

身體被推向了一邊,趴在沙發上只顧吭哧地喘氣。

寬大的胳臂很輕柔地,打橫抱起了我,往臥室走去。

他答應不弄疼我的,這次沒有做到。

所以他幫我清理了以後,沒有再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但那雙黑暗中依然閃亮的眼睛,一夜都沒有閉上。

我聽到他在念叨,威廉、傑克、愛德華……

每一個名字背後,是逝去的一名噬人鯊小隊隊員。

胸口密密麻麻地疼,超過了身上的痛。

他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

卻凌駕於比他更弱的我之上。

傷不了他,只能傷害自己獲得機會了。

9.

第二天,罕見有人來敲了門。

我在廚房吃早餐,聽到外面傳來另一個大兵的詢問。

「凱文,昨晚你房間什麼動靜?俱樂部的姑娘沒這麼厲害吧?」

「咳—」差點把嘴裡的麵包吐了出來。

門口回答的聲音十分平靜,「不,昨晚是老鼠而已。」

「你知道,這裡天氣濕熱,蚊蟲鼠蟻多不勝數。」

關上門,他進來,就看到餐桌邊我通紅的臉。

「聽見了嗎,都誇你厲害呢,蘇醫生。」

他壞笑著說,坐下來準備用餐。

羞憤至極,手裡抄起一個紅豆餐包就砸向了他。

刷——一下就被穩穩噹噹接在手中。

他塞進嘴裡,「今晚還抓老鼠嗎?」

「流氓!」

這下是徹底氣瘋了,連盤子都擲了過去。

不出意料,他閃躲過去,不過也沒惱,蹲下身撿拾地面的碎瓷片,「開玩笑的,小姐,我明天還要執行任務,體力可吃不消。」

為什麼他說的我跟吸食精氣的妖怪似的。

不過他要走?感覺有機會。

「還回來嗎?」

「什麼意思?」

他站起來,眼神暗了幾分,「你巴不得我死在戰場上?」

我沒回答,但也沒否認。

眼看他垂於身側的右拳緩緩握緊,砸在了餐桌上。

「憑你這句話,也得活著回來,要讓你失望了,蘇。」

隨便了,我知道他的能力。

「那就好,我會給你做晚飯。」

我將垃圾桶端在他面前。

他凝望著我,敵意漸漸散去。

碎瓷片被扔了進來,然後他把整袋垃圾都提走了。

是怕我會自殺?

那可太低估了我的求生意志。

我抱著胸,注視他出門的背影。

心裡一個計劃逐漸成型。

冰箱打開,角落裡有一個鯡魚罐頭。

後來的晚餐,做成了日料壽司。

他全副武裝地回來,風塵僕僕,斜倚在廚房門邊。

我的身影忙碌著,他卻開口,「不用了,蘇醫生,我在食堂吃過了。」

手裡端菜的動作一頓。

也好,那我自己吃。

於是,坐下來,當著他的面,緩緩地將那些鯡魚刺身塞進嘴裡。

一股惡臭在齒間瀰漫,似死老鼠腐爛的味道。

強忍著吞了幾口。

很快我就渾身起紅疹,呼吸困難,一頭從椅子上栽了下去。

「蘇黎!」

一個寬大的懷抱及時接住了我,手掌護著我的後腦。

「怎麼了,你在飯里下毒了?」

他的語氣焦急起來,卻又疑惑不解。

「不,」我搖著頭,虛弱地回答,「海鮮……過敏……」

眼皮支撐不住,重重闔上了。

「蘇黎,蘇黎!」

10.

漫長的夢,夢裡蘇黎和爸媽在松山上徒步。

他們說,「蘇黎,你是我們的驕傲,我們在家鄉等你榮譽歸來。」

隨即一朵蘑菇雲騰起,眼前的一切畫面都被炸了粉碎。

「救命!」

我尖叫著驚醒過來,彈坐起身。

床邊的椅子坐著黑眼圈很重的凱文。

他今天穿的迷彩常服,沒穿層層疊疊的作戰服。

顯得身形蕭條了一些。

「蘇黎,為了離開我,你寧願傷害自己?」

他的聲線輕輕地抖,似乎有些哽咽。

「是。」

我斬釘截鐵地點頭。

「呵——」

他冷笑一聲,起身走出了病房。

護士進來給我換吊瓶,透過門縫,我看到他在同醫生交談。

按住護士要扎針頭的手,「稍等,我去上個衛生間。」

病房裡是獨立廁所,進去後我迅速鎖了門。

上方有一扇小窗,天助我也。

雖然沒有戰鬥技能,好在逃跑的功夫還是不缺。

得益於身形瘦弱,我踩在馬桶蓋上,輕巧地就從窗子鑽了出去。

外面是一大片沒腰高的蘇丹草。

我漫無目的地向外面摸索,剛出草叢就遇到了一個檢查的關卡。

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已經足夠現眼了。

但沒有辦法,有一支小隊正在向這邊走來。

只能硬著頭皮前去關卡交涉。

「您好,我受傷了,但我的東西落在戰場上,上級命我去取。」

這個離譜的藉口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編出來的。

把守的士兵根本沒聽我在說什麼,只是問——「口令?」

壞了,沒有後面的動態口令。

眼前進退兩難,我咬牙吐出凱文告訴我的前四個數字。

「6743。」

「後四位?」

「是……」我停頓了一下,隨口謅了一個,「0520。」

沒想到,士兵居然立正敬了個禮。

難道我蒙對了?

身後傳來皮靴沙沙走近的聲音,「什麼人?!」

我轉頭,看見一雙灰藍色的眼眸,身上制服是陸軍的少尉。

「報告長官,這個女人剛剛鬼鬼祟祟,口令報的也不對!」

少尉立刻後退一步,抬起手,小隊的列兵和守衛全都端起了機槍。

我環視四周,發現自己被槍口團團包圍。

冷汗濕透了上衣,那一瞬間感覺離死神不遠了。

下意識地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別動手,這是誤會。」

這時一個電話響起,少尉側頭轉向一邊接通。

然後就指揮道,「今天有一批逃跑的 B 國戰俘,這個女人有可能是其中之一,帶走!」

看他們的意思,是要拖往刑場。

「不,」我慌亂地搖手,拚命辯解,「我是 C 國的軍醫,你們不能殺我。」

「知道了,小姐。」

少尉用手指抵住唇示意我噤聲,「會為你留個全屍給你的祖國。」



A 國所有的兵種部隊都是一個德行?見人就殺?

「你們不講信義!」

真是沒辦法了,氣得跳起來罵,「這是在破壞兩國的外交關係……」

話說一半,一雙皮手套塞進我嘴裡,兩個士兵上來架起我的胳膊將我押走。

終點是一個四面圍著帶電鐵絲網的處決刑場。

由於防衛技能冷卻時間沒到,我無法使用,只能向外尋求幫助。

我扭頭四顧,發現押解的士兵中,有一個長著跟我相似的東方面孔。

他頭上的血條告訴我,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 NPC。

就如抓到臨死前的最後一根稻草。

趁他捆綁我的雙手時,我在他耳邊輕聲說,「老鄉,我也是 C 國人,拜託你救救我,幫我聯繫噬人鯊小隊的凱文中尉,拜託了!」

他抬頭,驚訝地望了我一眼。

熟悉的黑色瞳孔此時不亞於最後的救贖。

對方居然聽懂了我的語言,從嗓子裡發出一聲「嗯」。

後面他就悄悄走了出去。

而我則讓人推搡著同一排 B 國逃跑被抓的戰俘跪在一起。

於刑場上一字排開,每個人都被五花大綁,就等著致命一擊然後徹底解脫。

「砰——」

行刑的中尉舉起槍就是一梭子彈。

熟練到不需要瞄準,一個 B 國戰俘就胸膛開花,栽倒在草地上。

鮮血迅速滲進了底下的土壤中,滋養著那些野草。

場景畫面堪比現實戰場 1:1 還原。

我在一聲比一聲近的槍響中嚇到精神恍惚。

雙腿止不住地打顫,抖得就像篩子。

到我旁邊最後一位,他死的時候,是被子彈打在眉心。

血和腦漿一齊噴涌而出,濺了我一臉一身。

而我不敢偏頭去看。

「唔唔——」

身子扭動著,沒力氣了也還要掙扎。

還是到我了,我流著淚閉上了眼睛。

那個軍官終於注意到了我的長相特別,頭髮也是黑色的。

軍靴慢慢踩著草坪走了過來。

戴著皮手套的手抬起我的下巴,「C 國的女人,長得都這麼好看麼?」

聽到他不懷好意的戲謔,我憤怒地睜了眼,扭頭甩開他的手。

他也生氣了,直接將手從我的衣領里伸了進去。

士可殺不可辱,我狠狠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這下徹底激怒了他。

大手鐵鉗一樣捏住我的喉嚨,呼吸瞬間就被切斷。

氣都喘不上來,難受得滿臉通紅,控制不住地翻起了白眼。

腦中殘存的意識仿佛在告訴我。

這次,是真的要下線了。

知覺逐漸從身體里喪失。

唯有聽覺,在最後時刻捕捉到了一聲男人的痛呼。

伴隨著骨骼錯位的咯吱聲,脖頸間的桎梏幾乎是突然就撤走了。

失去支撐的我,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眼皮還留下一條縫。

隱約瞅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在拚命廝打那個無禮的中尉。

每一下,都打在了實處,發出沉悶的聲響。

「別動噬人鯊的女人,除非你想被掀翻天靈蓋。」

熟悉的怒吼傳來,我閉上眼也能想像出他的模樣。

一陣騷亂中,自己好像被有力的臂彎抱了起來。

「蘇,堅持住,我來了。」

視線里的天空都變成了紅色。

我最終還是暈了過去。

11.

再醒來,不是在病房。

周遭環境乾淨明亮,是回到了凱文的居所。

朦朦朧朧中,只看到他粗糙的手掌憐惜地撫摸著我。

有時會擋住光線,使我看不清他的樣子。

於是抬手握住那隻大手,默默放在自己臉側。

輕輕地蹭了蹭,那時的我一定像極了小貓。

「蘇。」

他叫我,俯身輕輕親著我不安的皺起的眉頭。

我呢喃著,「不要……」

「什麼?」

「不要離開我。」

在「惡魔之眼」,除了他,不會再有人在乎我的性命。

淚水滑落在他掌心,炙得他刺痛。

所以他才整個地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頭頂,用力地應答,「不會了,你永遠也別想離開了。」

似乎這種刻骨的相擁,才讓我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從那個屠宰場死裡逃生。

一個個熟悉或陌生的 B 國戰俘面容,全都在我身邊倒了下去。

如果不是凱文,被處決的最後一個就是我。

鮮血濺在眼睛裡,那股溫熱的黏膩,作嘔的腥氣,一輩子都不會忘。

這場逃亡遊戲遲早會逼瘋我的。

我想回家,想回 C 國。

可是這個願景很快被凱文打碎。

他將收繳的我的手機和證件、護照全部放進一個鐵桶里。

咔嚓———

火柴燃起。

他點了一支煙。

頹廢地吸了一口,轉頭對著我呼出來。

白色的煙霧噴到我臉上。

透過霧氣,他冷硬的下頜線條也變得神秘。

我忽然看不清他的心了。

只見他把燃燒的火柴遞給了我,「把這些東西都燒了,證明你不想離開了。」

抖著手,卻怎麼也沒有勇氣去接。

「如果你不這樣做,我就把你扔回給那些粗魯的陸軍大兵。」

一字一句刀鋒般扎進胸口。

我咬緊牙,狠心接過火柴,直接投進了鐵桶。

火焰騰地竄起,將蘇黎那些過去的榮譽和身份都付之一炬。

隔著升騰的火光,我對上他深邃的金瞳。

這次,裡面毒蛇一般盤踞著貪婪。

「蘇,從此你就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他起身,給我倒了一杯紅酒。

我低頭抿了一口,酸澀滲進了喉腔。

軍裝衣領上鼠尾草的香氣撲面而來,牢牢裹挾著我。

他咬著我的耳朵低聲說,「上次答應過你,會讓你舒服的。」

修長的中指和食指探進手銬的圓圈,來回抽動。

那個動作性感得要命。

我有些醉了,摟住他的脖子,呼出一口熱氣。

「別弄手銬了,弄我。」

撲哧——

他笑出聲,目光投下來,溫柔得能將我淹沒。

臥室門在身後關上。

我閉眼,承受著那沒有盡頭的索取。

仿佛要抽干我體內的水分,一整夜,凱文都沒有讓我停過。

不知為何,在他身上感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

冥冥中像來自遊戲之外。

12.

在這裡,肖華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自從燒掉證件以後,我變成了沒有身份的人。

凱文給我戴上軍屬牌,上面寫著他的名字。

同時,又在我的腳腕套了一個定位的金屬環。

如此,我徹底淪為他的附屬品、所有物。

好處是他放下戒備,允許我在後勤區活動。

中午去食堂吃飯,排的長隊里有一個面孔十分熟悉。

我不會忘記,是他幫我向凱文傳遞了消息才使我獲救。

「你好,我叫蘇黎,C 國人。」

主動上去對他伸出手。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回握住了。

「肖華,很高興認識你。」

果然,這名字就是 C 國的叫法。

他的身高比凱文稍矮一點,圓圓的黑瞳一笑起來,眼角就會眯出笑紋。

跟只小黑貓一樣。

肖華有中餐券,端過來兩盆揚州炒飯,遞給我一盆。

儘管軍人的配飯量比我大的多,但他真的很實誠。

我瞥了一眼他的狗牌,只看清 1999 的數字。

是跟我同年出生。

可這場同鄉聚會還沒開始幾句,就被不知從哪冒出的凱文打斷了。

他站在肖華面前明顯還要高出一截,氣勢上更是壓制。

「聽著,小子,如果你不能從戰場上擄來女人,也不要打別人的主意,否則我會一槍打爆你的頭,你個僱傭兵。」

凱文狠狠地撞開肖華,拉著我匆匆離開。

我只來得及回望他一眼。

因為那句僱傭兵,他深深地低下了頭。

軍隊里就是這樣三六九等,特種兵的待遇是最好的,正規軍優於編外的僱傭兵。

肖華這樣的血統和身份,在軍營里是底層,誰都可以歧視他們。

「你剛才是在同那個僱傭兵調情嗎?」

走廊的角落,我被凱文死死按在牆上。

他的眉宇間藏著慍怒,粗氣噴在我的額頭。

「你不要亂說,我們只是老鄉。」

「老鄉?我跟你認識一個月了,你跟他才認識一面,就用這樣親昵的詞?」

我不理解,他的氣量為何這樣小。

「但我是你的軍屬,凱文中尉。」

「軍屬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嗎?」

「知道,至少是女朋友。」

這個稱呼從我口中說出來,倒是震驚的可怕。

同樣的場景似乎在現實中也發生過。

那時我對前任周愷也說過這句話,「至少我是你的女朋友。」

「女朋友……」

凱文念著這個詞,強抿嘴角,才壓住險些上揚的弧度。

似乎我自認這個身份讓他很受用。

卻又令沒談過戀愛的他感到羞澀。

於是抱著胳膊走遠,腳步輕快,背影匆匆。

「你去哪兒?」

他回過頭,面罩只露出一雙金褐色的眼睛。

「你的男友現在要上戰場了。」

「Good luck.」

我揮著手,目送他離開。

莫名地生出一分不舍。

在遊戲中,我有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像有一隻來自管理者的大手,推著感情線發展下去。

凱文說,軍屬可以在士兵犧牲後領取撫恤金。

特種兵是最高的,他的級別有五十萬刀。

但我不希望他死。

否則在這裡,連一個能救我的人都找不到。

這次凱文的任務要持續一個星期。

幾乎都是肖華的中餐券幫我渡過。

他的背景故事,是為了給白血病的妹妹籌措醫藥費才來冒險當僱傭兵,這裡軍隊的補貼很高。

「肖華,拜託你件事。」

吃完牛肉拉麵,我放下了筷子。

「你說,我盡力。」

「幫我聯繫 C 國駐 A 大使館,我叔叔是外交官,他會為我弄一套新的證件護照並接我回國。」

這幾天我思慮良久,想到了蘇黎的人物關係里還有可利用之機。

肖華正在狼吞虎咽,聽到這,突然愣住了。

長久的沉默。

我輕輕握了握他僵硬的手。

「我爸媽都是醫生,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國,你妹妹的病我會幫你。」

一提起妹妹,這樣的硬漢也不免落淚。

「好。」

他抬頭,遞過來一個堅定的眼神。

從此我們就是軍營里不可破的 C 國同盟。

至少我是這麼認為。

13.

一周以後,另一個噬人鯊小隊成員找到了我。

他就是那天敲門的凱文隊友萊歐。

帶給了我一塊染了血污的狗牌。

顫巍巍地擦去厚厚的血漬。

顯露出來第一行字——「Kevin Miller」。

渾身頓時失了力氣。

眼前陣陣發黑,只能靠在門邊大口喘氣。

「什麼意思?」

「抱歉,小姐,只找到這塊狗牌。」

萊歐滿臉抱歉,但也不知如何安慰我。

我搖著他的胳膊,再三確認,「失蹤不說明犧牲,對嗎?」

他聳肩,不置可否。

巨大的酸澀直衝鼻腔。

等我反應過來,用手去摸,已經滿臉是淚。

「嗚嗚嗚——」

我把頭埋進膝蓋,泣不成聲。

高興指定是高興不起來。

難過,卻不知為了什麼。

一個恩將仇報強行擄掠並霸占我的敵國軍人。

可在劇情走向的控制下,我不得不產生心痛的感覺。

一記起他那雙眼睛,就想哭。

如同非洲草原上最後落下的夕陽。

我的聲音細若蚊蠅一般,「去哪裡能領到撫恤金?」

似乎沒有人回答。

只感覺頭頂一道怨毒的目光。

「蘇黎,你還真想著我死了拿筆錢是嗎?」

悽惶的聲線響起。

伴隨著畫面獨白:【寶寶,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在那一瞬間,殘忍地切斷我回 C 國的可能。

驚慌抬頭,對上的,果然是夕陽那樣荒涼的金色眼眸。

布滿血絲與硝煙,疲倦不堪。

血幾乎糊住了他的面罩和偽裝網。

鼻樑上也有傷口。

「凱文?」

他直起身,不再看我,艱難邁腿走進了房間。

「為什麼身上全是血?你受傷了嗎?」

我起身追了進去,關上了門。

看到他不是真的死,下意識居然是慶幸。

這已經很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我控制不住地從背後死死擁住了他。

哪怕撲鼻的皆是發臭的血腥味。

那一刻也不願放開。

是因為差點失去了。

他的身體有些僵硬,「這不是我的血,我被五個敵人包圍,然後反殺了他們,死裡逃生。」

腦海里浮現他擊斃五個 B 國士兵的場景。

緊抱的雙手驟然鬆開。

甚至突然有點作嘔。

他殺的是我的戰友。

「怎麼了?」

察覺到我的退讓,凱文轉過身,苦笑著望向我。

「軍醫小姐,你總是如此博愛,可你為什麼不憐愛憐愛我呢?」

這算不上質問,而是無望的祈求。

淚花在他眸中閃動著。

掉出來,在血污上劃出一道道痕跡。

「我是想著你,不能讓你剛交了男友就成寡婦,才拚死也要回來見你。」

「結果想讓萊歐替我考驗下你,你果然只在乎撫恤金。」

誰給我寫的狗屎劇情,充滿濃濃的古早虐戀味兒。

控訴用盡凱文最後一點力氣。

然後脫了力,一下子癱倒在沙發上。

我不想在這時候跟他爭執。

走上去坐在他的左腿上,借勢要查看他的傷口。

他卻扭過臉不肯配合,「小傷,不足掛齒。」

心頭生出一股無名火。

「為什麼不去找軍醫處理一下?」

「呵——」

他笑了出來,斜眼瞥向我,「你不就是軍醫?」

心裡想,這是被這傢伙賴上了。

但也無可奈何,只好去取急救箱給他處理。

也許最後彈盡糧絕所以變成近身肉搏。

他的鼻樑上是被匕首劃了一道裂口。

就似美玉微瑕,這樣帥氣的臉要留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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