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惡魔之眼完整後續

2025-09-0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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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替他取下面罩,清理臉部血污和迷彩,才敢上藥。

「噝——」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好手頭輕柔一點,剛處理完,就被侵略性地摟住。

男人的大手,幾乎能蓋住我一大半的腰身。

可胸還是比較挺,他垂落的視線一碰到就不肯挪開。

這次誇張了,治療效果只有 10%。

剩下的 90% 不會……

「別這樣。」

我不習慣這突然的親昵,跟要吃人一樣。

「可是我身上還有傷口,蘇醫生不要給我好好檢查麼?」

容不得半點推拒,他橫抱起我,沖向了淋浴間。

嘩啦——

花灑的水流很大,頃刻就讓我們二人濕透。

他脫下一層層作戰服。

最後,連背心也沒有留。

強壯得驚人的背肌,在水流的沖刷下分外色氣。

我強作清明,用毛巾為他擦去血污汗漬。

仔細檢查,還好沒有其他傷口。

畢竟多層尼龍面料的防彈衣和護心馬甲,用匕首是根本劃不爛的。

「身上沒有傷,我先走了。」

本來想留下他自己繼續沖洗。

剛邁開腿,腰間就被一雙強有力的胳膊給勾了回去。

「蘇,」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就緊貼著耳側,「我心裡的傷怎麼辦?」

「你想怎麼樣?」

他沒有回答,而是將手貪婪地從我的衣領伸了進去。

用力一握,便激起我失聲尖叫。

「還沒做什麼,就叫這麼大。」

男人滾燙的呼吸幾乎灼傷了我的後頸。

而我卻被他一本正經的語氣說的下流話撩得滿臉通紅。

很快一股刺痛的感覺傳來。

他的牙齒在噬咬我薄到透明的肌膚,留下一串紅痕。

「別,痛。」

「這還比不上你剛才說要拿我的命換撫恤金萬分之一的痛。」

說完,就扭過我的臉往後轉向他,咬上了我的唇。

「嗚嗚嗚——」

我只能在他的唇舌欺凌下示弱。

但這只不過刺激了他更深的占有欲和破壞欲。

襯衫、內衣都被通通扯壞。

我被抵到瓷磚牆上,冰得我兩腿發顫。

「不……」

軍裝褲脫下,那尺寸還是那麼嚇人,想起來就令人舌根發麻。

兩眼一陣眩暈,雙手要推開,又被他一隻手就抓住,抬起來困死在頭頂。

「好像快用完了,明天周日該去藥房領了。」

他指的是安全措施,在戰場上,沒人會願意突然造出個小孩。

因為小孩隨時會失去爸爸或媽媽。

凱文很重視這點,所以一直萬分謹慎。

我覺得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了。

其他的,無一不是順他的意。

想讓我死,或想讓我活。

兩腿被打開夾在他強勁的腰身兩側。

頂上花灑的水滴如磅礴大雨降落。

我仰著面,被撞得眼神渙散,白茫茫一片。

只能掛在他脖子上,可憐兮兮地低語——

「輕一點,求你。」

14.

睜開眼,陽光從厚重的窗簾縫裡透進來。

昨晚不知道怎麼到床上的。

耳邊一直聽到他說 I miss you。

由於太激烈太過火,積分居然加了兩分。

然後現在身上布滿了曖昧的紅痕。

不得不找了一件高領襯衫蓋住。

走到廚房,就看見凱文高大的身影正在忙碌。

他穿著黑色緊身短袖 T,戴著圍裙。

一副居家人夫的模樣。

特別像現實中的周愷。

背肌雄厚,穿著圍裙給我做早飯的時候,往往不知道早餐吃的是他還是食物。

心頭一動,從後面鬆鬆摟住凱文勁瘦的腰。

鼠尾草香氣瀰漫在鼻腔,讓我產生與現實交織的幸福錯覺。

他轉身,擁我入懷,低頭吻住我。

廚房裡只剩交吻的嘖嘖作響。

說不清是誰在不舍,每次要分開又被拉回去接著親。

十分鐘以後,早餐好了,居然是豬肉煎餃。

我望著碟子裡滋滋冒油的煎餃,一下恍了神。

「寶貝,你好厲害,從哪弄的?」

「你叫我什麼?」

他挑了眉。

這才反應過來對面不是周愷。

「……對不起」

「不,就這樣叫我,baby。」

骨節分明的食指刮過我的鼻樑,寵溺的過分。

但後來他才告訴我,是找後廚姑娘偷偷要的。

於是肖華的中餐券不再需要。

下午,凱文故意讓我自己去藥房領安全措施。

說那裡的藥師都是女生,他不好意思。

等我去領的時候,才知道有多羞人。

一個穿白大褂的高個白人女藥師,調侃著問我,「什麼型號?」

壞了,壓根沒記得問。

而且我也開不了這個口。

腦子裡只殘留著昨晚小腹酸脹的感覺。

扭扭捏捏了半天,嘟囔一句,「大號。」

這時走過來一個壯實的女兵,她們叫她維拉。

「喲,這不是凱文中尉的小女友麼?」

她見到我,上下把我打量個遍。

語氣並不和善,甚至很 Mean。

「我告訴你,他那樣的男人,要用特大號才對。」

肩膀被她不懷好意地拍了一下,雙手幾乎要把衣角絞爛。

回去以後我的臉色很差。

凱文剛從靶場回來,身上還有一股火藥味。

絲毫沒注意我的異常,攔腰就把我抱坐在腿上。

吸貓一樣磨蹭著我的後頸。

被我冷淡地推開。

「怎麼了?Baby,領的東西領到了嗎?」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丟在他面前。

「猜我剛才看見誰,你的老相好們,她們說你的型號是特大。」

「那我請問了,怎麼我不知道的私密的事情,別人都知道?」

連珠炮式的一通質問。

卻並沒有讓他生氣。

相反,他淺笑著貼到我耳畔問,「你吃醋了,軍醫小姐。」

仿佛遵從一種劇情設定,我心裡真的酸澀得要命。

一抬眼,對上他目光灼灼,頓時嘴一咧就囁嚅起來——

「你個騙子,你根本就不是……」

還沒發泄完,就被他的吻堵住,將後面的牢騷都咽了下去。

這次是很深的纏綿,靈活的舌尖掃過我口腔的每一寸。

他喑啞的嗓音在同我解釋,「入隊體檢那天,這件事就被傳開了,是你撿到寶了,蘇。」

這哪裡是什麼好事了,他居然還有幾分炫耀。

我捶著他的胸膛,控訴身上留下的各種痕跡,導致在藥房被其他姑娘調笑。

「我喜歡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記,最好在心裡也記住這種感覺。」他說。

很快,空氣里又傳來安全套包裝袋撕開的聲音……

15.

凱文把我看得太緊。

食堂已經不可能,還得找別的地點跟肖華碰面。

月底他們打了一場勝仗,陣地推進了一座新城。

後線要舉辦慶功宴。

宴後有一場俱樂部的舞會。

所有軍官可以帶自己的舞伴,凱文當然會帶我去。

我穿上了他託人買到的旗袍,襯得我的腰身極細。

不堪盈盈一握。

加上一雙翦水秋瞳,獨具東方女性的柔婉。

在舞會上自然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也包括肖華。

只是一道眼神傳遞,他便在我之後來了衛生間。

公共洗手池那裡,他偷偷告訴我,「還有五天,證件就能辦下來。」

來不及交流更多,轉角隱隱閃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立刻與肖華擦肩而過,迎了上去。

「Baby,你今天真美。」

凱文結實的雙臂摟住我,大手覆在纖細的腰上重重撫摸。

難得他今天穿了定製的西裝,顯得肩寬腿長,比例很好。

英俊程度比平時粗糙的大兵形象上升了好幾個 Level。

我也有些情難自禁,仰頭將唇湊過去,「Kiss me.」

男人金色的眼瞳暗了暗,稍一低頭,鼻樑便抵住我,纏綿熱吻。

我沒有他那麼好的肺活量,沒過多久,便喘不過氣。

等他終於肯放開我,淚光已盈在眸中,嬌弱得緊。

望向他時,感覺他的西褲下面又硬挺了幾分。

凱文的慾望洶湧,還想追著親我,卻被打斷。

女兵維拉穿著弔帶長裙過來,從背後用力拍了他肩膀。

看見有人來了,我立馬推開了他。

躲到一邊,用手抹了抹自己被弄花的口紅。

「嘿,凱文,你還真是專一,就喜歡這種東方面孔的美女。」

維拉笑著同他打趣,語氣里分明不懷好意。

聽著好似,我並不是第一個被他帶回來的女人。

「以前也是帶東方女人嗎?」我含笑質問。

得到了維拉肯定的答覆,「是的,但這次又是新人……」

「維拉!」

凱文的臉色黑了下來,「閉嘴,你去上廁所,不要管我的事。」

等她走了以後,我的笑容才逐漸僵硬。

「你慢慢玩,我先回去了。」

「蘇,你生氣了嗎?」凱文扯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到捏的我骨頭都疼。

「沒有,就是有點累了。」

我沒有說謊,真的累了。

最後五日,希望一切順利。

16.

越接近希望,就越接近失望。

次日夜裡,趁著凱文睡熟,我在他錢夾里找到了一張照片。

也是一個黑頭髮黑眼睛皮膚白的女孩子,東方面孔。

有點眼熟。

我搜索了一遍遊戲人物介紹,是蘇黎的堂姐——記者鄒鶴。

咔噠——

將手槍上了膛,抵上男人的眉心。

凱文這樣的特種兵,睡夢中也會有蜘蛛感應。

槍口碰上皮膚的那瞬間,他就睜眼了。

「蘇,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之前經歷過一次,所以他沒那麼憤怒。

甚至是平靜地不屑地睨著我。

我從未如此嚴肅,手指扣在板機上一毫也不敢松。

「這個女人是誰?」

另一隻手舉起鄒鶴的照片,舉到他眼前去。

那一刻凱文的神色也變了。

他沒想到,他以為自己可以忘記。

但眼裡開始蒙上一層水霧。

「這與你無關,蘇,你犯不著動刀動槍。」

「什麼無關?」我的嘴角扯出冷笑,「她是我堂姐,我必須得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倒並不是感情深厚,而是我隱隱覺得,這就是上一個玩家。

她的結局對我有很大的昭示作用。

「我……」凱文的目光忽然凝滯,像是有什麼回憶掠過他的腦海。

然後從心底翻出本應掩埋的一些痛楚。

「說啊!」我的聲音有些發抖,舉槍的手更是抖若篩糠。

「我不知道。」

他咬咬牙,還是說出了口,「當年我把她送到 A、B 戰場交界線,她說她要去採訪 B 國,然後就此下落不明。」

「你,」我頓了一頓,儘量克制住喉嚨的哽咽,「也是像對我這樣對她?」

「不!」

他急忙否認。

頭頂的對話框顯示著:【寶寶怎麼可以誤會我,我只喜歡寶寶一個人。】

我已經不在乎所謂的感情支線故事。

鄒鶴的出現又失蹤,只能說明,她任務失敗或是積分扣光,然後被系統抹殺了。

那麼我,也有可能面對這種風險。

很難受,就好像跑了好久以為快到終點線。

最後發現一切徒勞無功,都是提前寫好的結局。

我才應該是 NPC。

17.

我沒有等來肖華的消息,而是軍政部的人。

他們帶著手銬過來,「蘇黎,你擅自聯繫 C 國大使館,懷疑你是敵方間諜,現對你予以逮捕。」

被押走的時候,路過門口的走廊,凱文剛從戰場趕回來,眉頭緊鎖。

我們目光交匯再分離,有一種錯過的宿命感。

他的眼裡不再是信任,而是忌恨。

是,我答應不會離開,卻一直在做逃離的準備。

這次,他還會願意救我嗎?

我不知道,我只看見,審訊室的肖華,已經奄奄一息。

他被刑訊三個大夜,吊在房樑上剛放下來,旁邊還有插著電的電椅。

我很想救他,但是沒有能回復生命值的工具。

那個審訊官過來,先給我兩個巴掌,把我扇得頭暈。

再問我,為什麼會來到「惡魔之眼」,這個地圖上像撒旦第三隻眼的密林荒地。

「誰帶你來的?你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聯繫 C 國大使館?」

上牙膛磕破,嘴裡充滿血腥氣,我咬著牙回答,「問問你們的凱文中尉,我是被他俘虜來的。」

有人進來了,軍銜是下尉,他對審訊官悄悄說了什麼。

「凱文中尉要見你,你們當面說吧。」

審訊官把門打開,凱文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後。

這幾日沒見,他憔悴很多。

鬍子沒刮,眼睛全無光彩,似乎很久沒睡好。

他衝著審訊官擺擺手,「你們先出去,把攝像頭關掉。」

「好的,中尉先生。」

不知為何,審訊官非常尊敬他,帶著其他人一齊退出了房間。

小小的鐵皮房,充斥著新鮮的鐵鏽味,除了我和他,還有倒在地上的肖華,如同一頭待宰的牲口。

我在腦中迅速搜索了存檔,原來凱文的父親是高級指揮官,所以他們都不敢動他。

「凱文......」

剛要呼喚他,卻見他先走到肖華身邊狠狠踢了一腳。

正踢在傷口處,肖華發出痛苦的嚎叫,「啊!」

「凱文,不要傷害他,求你了。」

我的腕子上戴著手銬,只能連滾帶爬地過去,擋在肖華身前。

冷硬的軍靴踩上我的右邊腳踝,只是用了三分力道,便痛得我眼冒金星。

「你還要跑,是嗎?」

他俯下身,大手鐵鉗一樣掐住我的下巴,眼角憤怒地抽動著,「一邊騙我,一邊謀劃跟別的男人雙宿雙飛——」

說到恨處,腳上越發用力,我面目猙獰,被踩得腳踝都感覺要斷了。

「不是......我只是想回家......」

拼盡氣力,終於吐露出破碎的字句。

眼淚流出來,一滴一滴滴到他手背上,「殺了我吧。」

凱文的目光顫了顫,盯著我直望到底,「就這麼,不想留在我身邊嗎?」

「是。」

空氣有剎那的靜止。

他從我眼中,默數我隱忍的痛苦,確認了我想離開的決心。

爾後神色灰敗下去,如被針刺般鬆開手,緩緩抬起腳,放過了我。

可是右踝已經失去知覺。

嫩白的皮膚滿是鞋底花紋留下的紅痕。

他想點煙。

手抖,點了好幾次沒點著。

氣得將紙煙扔在地上踩成渣,拉開門就要走。

我喊住他:「凱文,能放我們走嗎,求你想想辦法。」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是沒有回應。

隨後又快步消失在審訊室門外。

我的胸口空空的。

門縫透過的風,吹得我心疼。

18.

肖華自殺了。

他說他受夠了這裡的日子,也不想連累我。

軍政部來不及對我做什麼,聽說 A 國安全局就要派人接手了。

所以他用餐刀割開了自己的喉嚨,「不能落到安全局手裡,那會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明明沒有通敵也會被做成鐵案。」

我坐在肖華身邊,從天亮到天黑,從他的熱血變得冰冷粘稠。

很快,他們把肖華的屍體搬了出去。

我看到他的血條清零。

下一個會是誰?

也許是我吧。

可能,任務完不成了。

我吃了軍隊里最後一頓晚餐,還挺豐富。

有烤鴨,有餃子,跟團圓飯似的。

第二天安全局的人會來帶走我。

此時離證件下來還剩一個夜晚。

假如我能到達 A 國與 C 國的邊境線,蘇黎叔叔派來的大使館的人會接應我。

可惜差一步,就是永遠錯失。

也許是晚飯吃得太香,有點暈碳。

八點出頭就昏昏睡了過去。

是被一陣顛簸晃醒的。

睜開眼,外面黑漆漆一片。

昏暗中對上一雙深邃的金色眼眸。

「凱文?」

「噓——」

他在駕駛座上冷靜地轉著方向盤,食指抵上嘴唇示意我噤聲。

我揉了揉眼,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輛行進的軍車上。

樹影斑駁,打在他的側臉,有種淒冷的美。

腦海中有一瞬恍惚。

是他帶我來的,最後也是他救我走麼?

「去哪兒?」

「帶你回家。」

「你知道我想去哪兒?」

他沒說話,掏出一本嶄新的護照證件,丟到我身上。

我打開,生效日期正顯示的是當天。

原來,我被抓的這幾天,他一直在替我周旋。

腳踝上的傷處也被紗布細心地層層包裹住。

心頭漾過一片柔軟。

「凱文,謝謝你。」

我的鼻腔酸澀,忍不住湊上去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

他濃密的眼睫顫了顫,然後踩了剎車。

車身停穩的那一刻,寬大的懷抱突然擁住我。

熟悉的鼠尾草香味撲面那麼甘冽,讓人產生剎那沉溺的妄想。

溫涼的唇追上來,我主動去迎合,不斷加深。

感情線在這一刻融入角色的骨血。

交錯的呼吸是愛過的證明。

也是別離的笙簫。

各為其主,只能到此為止。

假如有幸,等戰爭結束......

可系統的存在,讓我剎那清醒過來。

哪裡有戰爭結束,只有副本完成進度,然後徹徹底底消失。

難分難捨之際,有金屬冰冷的觸感貼上脖頸。

竟然是凱文的狗牌。

他說,「蘇黎,別忘記我。」

19.

悲劇的結尾早就註定。

只是沒想過這麼血腥。

在最後一道關卡,我們被截停。

「我有指揮官簽發的通行證。」凱文試圖同他們交涉。

結果就是冷硬的回絕。

而這時密林深處也有車燈的光亮和鳴笛聲越來越近。

居然是追兵。

車上的人似乎有安全局的,從車窗探出頭大喊,「別放他們走,是間諜!」

這一句無疑暗夜霹靂。

噠噠的槍聲立刻響起。

濃濃的火藥味中,凱文帶著我躲到了一個掩體後面。

他一邊用機槍阻攔對方的火力,一邊遞給我一把滿彈的手槍。

指著旁邊的鐵絲網:「打開網子,鑽過去,對面就是 C 國領土。」

「只要你安全過了境,他們就追不過去了......」

話沒說完,一顆子彈就擊中凱文的左肩。

他甚至都不敢叫出聲,死死咬住嘴唇,僅僅發出一點沉痛的悶哼。

血條掉了 20%。

「凱文,你堅持住,我給你止血。」

我扯掉腳踝的紗布,上去替他裹住流血的傷口。

「別管我,快打開防護網!」

砰砰砰——

我朝著鐵絲上開槍,巨大的衝擊力破開了一個缺口。

對面似乎也傳來邊防衛兵的騷動。

「快走。」凱文在催我。

可是機槍的彈藥打完了,那些搜捕的 A 國士兵正在朝這裡迫近。

如果留下凱文,他一定會沒命。

他的血條只剩下 50%。

「跟我一起走。」

我拉住他的胳膊,想帶他一起鑽過去。

刷——

又一發子彈飛過來,而我剛好站起了身。

「小心!」

一個厚實的身軀撲過來替我擋了一下。

能清晰感覺到子彈打進血肉而放慢的慣性。

「凱文!」

哭著喊出聲,他的血條又掉了 20%。

那些人虎豹一樣撲了過來。

最後關頭,凱文推了我一把。

稀里糊塗的,就鑽了出去。

身體滾上 C 國久違的土地。

而隔著一層鐵絲網,我親眼看到凱文與他的戰友近身搏鬥。

血條一點點下降。

那些 A 國大兵也在不斷倒下。

C 國接應的人和邊防衛兵全都打著手電筒找到了這裡。

「蘇黎醫生,快走吧!」

為首的認出了我,架起我的胳膊就往他們的汽車上拉。

「等等,不要,凱文,你們快去救他!」

眼睜睜望著凱文的血條耗盡。

淚奔到語無倫次。

可他們都不知道凱文是誰。

也無法插手 A 國的事情。

凱文的身影在視線里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最後直挺挺倒了下去。

胸口痛到無法呼吸,雙手無力地向前伸著。

卻只能觸摸到愛人臨死前呼吸過的空氣。

頭頂響起系統的警報聲,【觸髮禁忌,玩家將被抹殺。】

怎麼會?

我拚死才終於逃離「惡魔之眼」,怎麼會被抹殺?

所以,鄒鶴的結局我也必須重蹈覆轍,是嗎?

絕望滅頂一般淹沒了我。

周圍的環境開始震動、崩壞。

我喪失了所有抵抗的力氣,沉沉地往地心墜去。

系統公示:【管理者下線,雨林副本即將坍塌,請前往下一個副本。】

眼前閃過凱文的心聲對話框:【寶寶,我愛你,我們下個副本見。】

20.

「黎蘇蘇!快醒醒!」

急切的呼喊,將我從一段黑沉沉的夢境里喚醒。

猛然睜眼,我坐起身,居然是在現實中的自家臥室。

媽媽過來拉開窗簾。

陽光像穿越了隔世,照了進來。

我張開指縫,卻發現手腕上纏著一串狗牌!

顫抖著擦去上面的灰燼和血漬。

第一行字慢慢顯露,是「Kevin Miller」。

渾身不由自主地發冷。

原來,雨林副本發生的一切,真實地存在於另一個平行宇宙。

胸口襲上鑽心的疼痛。

仿佛真正地失去了很重要的一個人。

對於凱文來說,他最痛的是留不住我。

而我想挽留住他的生命值,卻也無能為力。

在遊戲里這一個月的相處,本就是一段終會完結的劇情。

淚水從眼眶中溢出來,滴在了狗牌上。

記得喪失意識前,凱文角色的心聲,是下個副本見。

那是什麼意思?

難道現實世界也存在著與凱文對應的一個人,是我真正的愛人?

那我得去找他。

我穿好衣服,失魂落魄地往外跑。

街口圍著一群人,在嘰嘰喳喳議論什麼。

推開他們, 我走到包圍圈的中心。

地上躺著一個年輕男人。

鼻樑高挺,膚色很白,是一個混血帥哥。

蹲下身, 仔細辨認, 還有幾分眼熟。

等等, 這不是周愷嗎?

他當時因為工作調動要離開,就與我分手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

又怎麼會躺在這裡?

想起來自己是醫生, 趕緊對他進行了檢查。

還好只是低血糖。

很奇怪, 周愷以前從不低血糖。

我拜託路人幫忙買了糖水, 一點點給他喂了進去。

周愷慢慢睜了眼, 看到我, 滿臉震驚,「黎蘇蘇?」

圍觀人群漸漸散去, 我把他扶到路邊的長椅上坐著。

他握著我的手,握得很緊,「蘇蘇, 能不能麻煩你, 送我回家?」

我點點頭。

畢竟對他還是有點感情。

至少這張帥臉不可多得。

他家就在另一條街, 居然這麼近。

但是分開的兩年都沒有遇見過。

進了門, 他先到廚房弄些吃的。

我就去他的書房休息。

他是遊戲開發設計師,房間裡都是伺服器和顯示屏。

正中間一面螢幕沒有關上,還顯示在加載中。

心跳莫名地加快,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坐了過去。

旁邊的一塊輔助屏上標註了這部遊戲的名字。

竟然就是我穿越的槍戰遊戲?

周愷是管理者角色的權限,我點進去打開了代碼存檔。

滿滿當當的劇情編寫,全是凱文和蘇黎。

凱文並不是什麼 NPC。

雨林副本中, 被抹殺的玩家是凱文,因為他的禁忌是不能殺死戰友。

這兩個角色的注釋是——

凱文:管理者周愷;蘇黎:玩家黎蘇蘇。

徹骨的寒意瞬間裹挾全身。

雨林副本的記憶呼嘯著掠過眼前。

凱文那張英俊硬朗的面龐,與周愷白皙的混血面容, 不斷交疊、重合......

直到完全合成一個人,所有的疑團、若有若無的熟悉感都撥雲見霧。

「蘇蘇,你在幹什麼?」

背後傳來陰冷的質問。

我僵硬地扭過頭, 憤恨地瞪了周愷一眼,然後拔腿就跑。

甚至經過他身邊時,還撞了他一下。

一路都不敢停。

到了街口, 人潮擁擠的地方, 才停住腳, 扶著旁邊的柱子呼呼喘氣。

柱子上是道路指示牌。

我緩緩抬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牌子上寫的是——「惡魔之眼社區」。

驚慌地後退,撞上了什麼硬實的東西。

回過臉, 周愷就站在我身後,直直望著我。

像陰魂不散的幽靈凝望著深淵。

泛黃的瞳孔在陽光下刺眼而可怖。

我不可置信地癱下去,被他穩穩接在懷裡。

耳邊傳來系統的提示音——

【歡迎各位玩家來到模擬人生副本】

【觸發任務:逃離惡魔之眼】

-END-

說明:

1.本遊戲如玩家未被抹除,將在不同副本無限循環。

2.管理者可以選擇遊戲內任一角色參與並編寫劇情, 且被抹殺只算強制下線,次數不限。

3.玩家任務完成, 當前副本結束, 轉入下一副本。

4.若某副本中管理者下線則會坍塌,不再進入副本循環地圖選項。

5.僅模擬人生副本中所有人物角色、劇情與現實同步, 且管理者不可更改,但會出現明顯特徵與現實存在細微差別。

6.玩家被抹殺,則遊戲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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