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整個京城最令人羨慕的妓女。
只因跟太子妃⻓得有七分相似,掛牌當夜便被⼈⼀擲千金買走。
我抱著沉甸甸的銀子,坐著小轎又激動⼜忐忑。
我暗暗下定決心,就算金主是個六十歲的糟⽼頭⼦,我也會含情脈脈地親下去。
只要能拿到賣⾝契,掌握⾃由,我什麼事情都可以做!
可是看到牢里小便失禁、瘋瘋癲癲的囚犯時。
我轉身就想⾛。
對不起,我還是太高估⾃己了!
01
我蹲在牆⻆處,戀戀不捨地撫摸著一枚枚銀錠⼦。
⼜忍著痛苦看了看那個瘋⼦。
我進來以後。
他就痴痴地傻笑著,不停地喊我:「阿瑤,阿瑤。」
他喊得是趙雲瑤。
曾經的第一貴⼥,如今的太子妃。
⼀個傻⼦!竟然還肖想貴女呢!
我白他一眼,呵呵一聲:「別做夢了,你只有我這個低賤的妓⼥。」
也不知道這⼈犯了什麼罪,被關在暗無天⽇的牢獄中。
渾身髒髒臭臭的,頭髮散亂著,看不清容貌。
外面的獄卒敲了敲門,催促道:「趕緊的!貴人買你來,可不是讓你發獃的。」
狗仗人勢!
催什麼催!老娘也得做做心理準備吧。
我咬了咬牙,摸出一錠銀子遞給獄卒。
我討好地說道:「大哥,能不能麻煩您弄兩桶熱水呀?」
獄卒拿銀子的時候,粗糙的黑手在我的手背上摸了一把。
我嬌嗔地看他一眼。
他砸吧一下嘴,嘿嘿一笑:「嘖,不過是天香樓第一美人。可惜啊,人跟人的命不一樣。你長得倒是跟趙小姐很像,可人家已經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而你呢,只能伺候這個瘋了的五皇子嘍。賤人配傻子,嘖,絕配。」
五皇子?
我一愣,看向蹲在地上摳牆角的男人。
這個髒髒臭臭的瘋子,竟然是那個光風霽月的五皇子。
我想起前年上元節,五皇子在城牆上放花燈。
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廣袖錦袍,長發如墨,君子如玉。
對著身旁的女子淺淺一笑,就驚艷了半個京城。
那個時候,我在牆下看著他。
聽到姐妹痴痴地說:「若能跟五皇子睡一覺,死也值得了。」
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為何淪落到這個地步?
獄卒提來兩桶水,不耐煩地說道:「我可告訴你,你這青樓名妓若還是不能讓五皇子做個男人,一會兒就得拉出去殺了。前頭啊,已經死了三個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往牆壁上看了一眼。
我頓時就知道,有人在透過暗孔看我們。
我沾濕帕子要給五皇子梳洗。
他拉著我的手,溫柔地說道:「阿瑤,你來看我了。」
我頓時來氣,狠狠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娘不是你的心上人!」
他吃痛地抽了口氣,委屈地眨眨眼,靜靜地看著我。
我扒了他的外衣,猶豫了一下,給他留下了中衣。
唉,大家都體面點吧。
用完了兩桶水以後,他終於乾淨了一點。
我將他按在牆角處,能躲開別人窺探的視線。
我咬住他的嘴唇,含含糊糊地說道:「五皇子,我不知道你是真瘋還是裝瘋。但是我想活下去,得罪了。」
他緊緊地貼在牆壁上,恨不得跟我拉開距離。
我扯開他的褲子,將手伸了進去。
舌頭尖頂出一粒藥,喂到了他的喉嚨里。
還好來的時候早有準備。
我怕萬一面對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子,演不好,提前準備了藥物。
沒過一會兒,他就情動起來。
他的手緊緊地握住我的腰。
我疼得咬住他的肩膀。
外面忽然傳來許多嬉笑聲。
「看來五哥真的瘋了呢」
「唉,原來不是他不行,是他只能對著太子妃那張臉行啊」
「他們就這樣行房,跟野獸有什麼區別,這還是我們那個高高在上的五哥嗎」
我捂住五皇子的耳朵,不讓他去聽那些污言穢語。
他卻忽然翻個身,將我遮擋住。
我聽到外面傳來一個厭惡的聲音。
「他已經瘋了!你們又何必這麼下作」
那聲音高貴而冷淡。
我聽到那些人立馬不敢胡說八道了。
透過五皇子的肩膀,我看到一個高貴美貌的女子站在外面。
她就是太子妃,趙雲瑤。
都說我跟她長得有七分相似。
可這一見,才知道是別人胡說八道的。
她好似高高在上的神女,而我低賤如同泥里的野草。
我觸及到她的目光,誇張地呻吟起來。
太子妃嫌惡地用帕子捂住口鼻,轉身說道:「這場鬧劇,夠了。」
02
我原本是要被拉出去殺掉的!
這群烏龜王八蛋、下輩子沒有屁眼的貴人們!
利用完老娘,就要殺我!
我嘴裡罵罵咧咧,哭著吼著問候了他們十八代祖宗。
就在刀子架在我脖子上的時候。
五皇子不知道從哪兒衝出來的。
他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五皇子看見我以後,推開拿刀的獄卒,緊緊抱住了我。
我劫後餘生,瘋狂地大哭著。
捶打著他的背。
五皇子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髮,溫和地笑著說:「阿瑤,阿瑤,不怕了,乖。」
我靠在他溫暖的胸口,冰冷僵硬的身體終於慢慢地回暖過來。
沒死,我沒死!
我揪著他的袖子擦了擦眼淚跟鼻涕。
阿瑤就阿瑤吧。
只要能活下來,別說是給太子妃做替身,就是做他老娘我都願意!
我學著太子妃的模樣,高貴冷艷地說道:「大傻子,從今往後,我就是趙雲瑤。我可是你最心愛的女人,你得好好對我,明白嗎?」
誰知道五皇子又不傻了!
他甩開我的手,氣道:「你不是阿瑤!」
五皇子轉身就走。
我看著虎視眈眈的獄卒,哪裡敢留下,連忙追上他。
我不停地在他身後念叨著。
「我就是阿瑤!」
「難道你忘了嗎?咱們兩個剛剛在牢里親得難捨難分」
「我是你夫人!」
五皇子終於肯停下腳步了。
他轉身主動握住我的手,認真地說道:「好,夫人。」
我們要離開天牢了!
我趕緊去拿落在牢中的銀子。
沒想到獄卒抱著那袋銀子,一腳將我踹翻在地上,不屑地說道:「做什麼青天白日夢呢?」
我強忍著胸口的疼痛,媚笑著起身,坐在獄卒懷裡,嬌柔柔地說道:「大哥~行行好,我一個弱女子,若沒點銀錢傍身,出去可怎麼活啊?」
獄卒在我腰間揉了一下,露出一口黃牙賤笑道:「銀子,爺可以給你。不過爺也想嘗嘗五皇子的女人,是什麼滋味~你剛剛叫得很好聽。」
銀子很重要。
銀子很重要!
能忍就忍!
日他狗爹的烏龜王八犢子!
實在忍不了!
我拔出頭上鋒利的簪子,抵在他的脖子上,惡狠狠地說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好歹是伺候五皇子的!殺了你,最多被打一頓。」
獄卒把銀子塞到我懷裡,往地上啐了一口:「媽的!瘋女人!給你就是了!」
我抱著銀子,拽著五皇子轉身就走。
出了門,才發現掌心全是汗。
我身子是軟的,腿也是軟的,催促著五皇子:「走走走,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03
「進了這鬼地方,一輩子都沒指望嘍」
我跟五皇子被關到了一處偏僻的宮殿。
聽到老太監嘀咕兩句,我差點嚇死。
以為要從一個鬼地方,換到另一個鬼地方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
這哪裡是鬼地方!分明是仙界啊!
我在殿里轉了一圈,瞠目結舌。
我的老天爺啊!
看看這檀木做的大床,這雕花,這手藝!
再看看這蘇繡的帳子,這花色,這料子!
外面還種著幾棵果子樹。
養著許多名貴的花兒。
只是都疏於打理,長得又旺盛又潦草。
五皇子坐在台階上發獃。
我走過去踢踢他的小腿,酸溜溜地說道:「你們這些貴人,落魄了也過得這麼好啊。」
住這麼寬敞的地方。
我在青樓的時候,跟五六個姐妹擠一個大通鋪。
晚上睡覺都不敢翻身,生怕一不小心親到別人的嘴。
外面傳來一陣動靜。
我貼過耳朵去一聽,原來是有人來送東西了!
「五皇子是徹底瘋了。」
「還是太子妃心善,讓咱們把五皇子以前的一些東西送來。」
「皇后前些日子病逝,皇上連看都沒去看一眼,心思全在貴妃身上了。」
「皇后畢竟只是個小門小戶出身,死了剛好給貴妃騰位置。」
我聽到這裡,瞄了一眼五皇子。
故意踢了一腳門。
外面立刻沒有動靜了。
宮女們把東西放在門外,我一看。
呦!還挺多的!
被褥、衣裳、書。
我看了看那堆書,轉頭去抱怨:「你那個老相好莫不是個傻子吧!這個時候送什麼書啊?」
我隨手把那些書丟在角落,繼續翻。
要死!
怎麼不送點值錢的東西呢!
我罵罵咧咧道:「你們宮裡的人都是喝露水長大的嗎?」
五皇子指了指桌上的袋子,傻乎乎地說道:「夫人有銀子。」
我抱著銀子,警惕地說道:「別做夢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給男人花錢的。」
五皇子硬生生搶了我一個銀錠子,氣得我要去揍他。
可奈何實力差得太多!
五皇子一手抵著我的腦袋,一手指著我胸口認真地說道:「夫人,受傷,拿銀子買藥。」
04
算這個傻子有點良心,知道惦記我的傷。
我當然沒有花自己的銀子買藥!
而是用那些破書換了跌打損傷膏。
跟我換藥的太監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也不知道那些書值多少錢。
聽說是什麼千金難求的孤本。
拿著藥回去。
五皇子坐在床榻邊,低著頭不太高興的樣子。
唉,瞧瞧人家這龍子鳳孫的,就是不一樣。
人傻了,還知道跟我搶書呢。
那玩意兒能當飯吃嗎?
我也不搭理他,脫了衣裳坐在床上塗抹傷口。
背上跟胸口處都有擦傷。
五皇子聽著我嘶嘶地叫著,也不賭氣了。
他是個講究人,竟然知道洗乾淨手再給我上藥。
我倆面對面坐在帳子裡。
他垂著眼眸給我胸口塗抹藥膏,結果臉越來越紅。
我瞧著他低眉順眼的小模樣,勾得我一肚子邪火。
他的手始終在肚兜邊緣,沒有更進一步。
我故意貼上去,摟住他的脖子,咬他耳朵:「大不大?白不白?」
這話一說出來,他呼吸都重了一點。
我得意地說道:「哼,從前樓里的姐妹都說了,我這身子,是個男人見了都走不動道。」
唉,關在這宮殿里,每天也無事可做。
我越瞧這五皇子,越覺得他長得實在不錯。
我呢,跟太子妃生了相似的臉,將來還不知道要給我帶來多少災禍。
還不如趁著沒被其他狗男人糟蹋,好好跟五皇子快活快活。
在牢里我就清楚了,這男人是有本錢的!
偏偏他是個不識趣兒的,掀開帘子要走。
我解了肚兜往他臉上一丟,氣道:「我都願意便宜你這個傻子了!你跑什麼跑!你若走,我就找個侍衛進來暖被窩!」
五皇子捏住我的桃紅色肚兜,扭頭看我,又為難又委屈地說道:「夫人疼。」
我這才明白過來,他是說在牢里那次。
傻子!
我心裡的鬱悶頓時散了。
那會兒被那麼多人看著,我雖然有些不舒服,可也是故意叫得那麼誇張。
我將他拉進來,哄騙他:「你親親我,便不疼了。」
唉!
五皇子是個好學的!
教什麼會什麼,還會舉一反三。
我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他還知道端水來給我擦洗。
睡之前,他將我摟在懷裡,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頭髮。
那種態度,讓我覺得自己像被珍寶一樣被對待。
我心軟了一些,拍拍他的背輕聲說:「我叫鄭窈,窈窕淑女的窈。往後,不許你叫錯名字。」
五皇子低頭蹭著我的臉,嗓音和和氣氣地說:「阿窈聲音好甜,喚我傻子,我也愛聽。」
傻子!真會哄人!
我美滋滋地睡著了。
就在這裡跟這個傻子過日子,也挺好。
05
在冷宮的日子,也不是天天安生的。
有些人閒得沒事兒,總要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瞧瞧五皇子到底有多傻。
還好有侍衛守著門,他們進不來。
否則的話,那些踩低拜高的人,還不得讓五皇子趴在地上學狗叫啊。
這不,外面正有人在犬吠呢。
「都說五皇子傻了,咱們給他肉吃,讓他學狗叫,他學不學?」
「誰知道呢,你喊他出來唄。」
我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
端出一盆髒水朝著那人潑出去。
對方氣得大叫道:「你這個賤人!敢潑我!知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啊。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當初在天牢外面,這人看戲看得最投入。
呵呵,看我跟五皇子行房的時候,他激動得臉都充血了。
也不知道到底誰是禽獸!
我佯裝委屈,露出個可憐又嬌媚的神情,嬌滴滴地說道:「哎呦,公子,是奴家不對,沒瞧見您。」
我走出去,扯著帕子要給他擦臉。
這個臭不要臉的趁機要摸我手。
我立刻又退回門裡。
他伸手摸了個空,神情竟有些失落。
我看他不是來看五皇子笑話的,分明是來尋我的!
他竟然還要進門來抓我!
侍衛冷冰冰地將他們擋住。
邊上的人扯扯他:「要是讓皇后知道咱們來這裡,肯定會罵咱們的,別惹是生非,快走吧。」
我倚在門邊,依依不捨地說道:「公子,留個信物好不好?有空再來跟奴家敘敘呀~」
他竟然還真就扯了一塊玉佩,遙遙地拋給我。
我好奇地問侍衛:「那人是誰啊?怎麼如此囂張。」
侍衛面無表情地說道:「皇后的侄子,齊振。」
他口中的皇后,就是原先的貴妃。
前些日子,貴妃被冊封為皇后,擺出好大的陣仗。
就連我們這冷僻的宮殿,都聽到禮樂齊奏的聲音。
聽說人人都得了賞賜,來給我們送飯的臭臉太監,那日都喜氣洋洋的。
唉,要我說,這宮裡跟我們天香樓也沒什麼差別。
都得使勁渾身解數,討男人的寵愛,騙男人的銀錢。
我喜滋滋地捧著玉佩回了屋。
五皇子正坐在桌前刻木雕。
我坐在他懷裡,問他:「傻子,你瞧瞧這上面寫的什麼字兒?」
五皇子撇開臉,不去看。
竟然還不讓我抱,輕輕地推我。
我摟著他的脖子嘻嘻一笑:「吃醋啦?逢場作戲而已,我只是想從他身上騙點好處啦。你瞧瞧,不過幾句話,他就給了我一塊玉佩呢。」
五皇子抿了抿嘴說道:「阿窈,這樣不好。」
他的神情很認真。
他不贊同我的行徑。
若他還是那個清醒的五皇子,定要罵我一句不知廉恥。
他傻了,心裡也是高潔的。
我這樣的人跟他睡幾晚,便不知道天高地厚,要同他心貼心了。
傻的那個人,原是我啊。
在這宮裡住了三個多月,我跟送飯的宮女太監們也算混熟了。
跟守門的侍衛,也能偶爾聊幾句。
從他們的口中,我隱隱能拼湊出一個五皇子的形象。
他生而高貴,聰慧絕倫,是真正的謙謙公子。
五皇子,是完美的。
就算他瘋了、傻了。
宮女太監們,也不想說他一句壞話。
有個宮女甚至擦了擦淚,輕輕地說:「若非要說五皇子哪裡不好,那就是他太仁善了。在這宮裡,仁善的人,不長命的。」
他連一隻受難的鳥雀都會憐惜。
給宮裡的奴才們提了俸祿,減了酷刑。
在朝堂做事,更是滴水不漏,人人稱道。
能文能武,天縱奇才,卻落到這個地步。
聽說他三歲時,有大師曾想渡他入佛門。
還曾去雲遊四方,是真正有慈悲心的人。
我低頭把玩著那塊上等的玉佩。
心想,他這樣的人,就算落魄了。
也會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我得早早為自己做打算。
可不能等他再富貴了,淪落成一文不值的棄婦。
06
在冷宮裡關了大半年,皇后忽然下旨讓我們搬到了丹霞宮。
聽說那裡曾是五皇子原來的宮殿。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皇后。
她年近四旬,卻極為美麗貴氣。
我跪在地上偷偷瞄她,只瞧見她滿頭珠翠,十分華貴。
我低下頭,瞧見皇后的鞋子都是用金線繡的,上面還墜著拇指大的珍珠。
老天爺啊,也太富貴了吧。
將來我要是回了天香樓,把這些說給姐妹們聽,還不得讓她們羨慕死。
皇后拉著五皇子的手,嘆道:「唉,你母親德行有虧,又何至於牽連到你。我求了皇上許久,他消了氣,才將你放出來。從今往後,你安心在丹霞宮住著,萬事有本宮為你做主。」
五皇子傻呵呵的,也不知道回個話,竟然把口水都滴到皇后手臂上了。
我抬頭就瞧見皇后扭曲的臉,心裡樂開了花。
背後有人咳嗽一聲說道:「母后,屋子裡悶,兒臣出去走走。」
他走時,踢了我一下。
我也悄悄離開了。
我出了門,四處尋著。
路過假山,被人冷不丁地拽到假山後面。
太子瞧著我嚇得花容失色,大笑起來:「瞧你,做賊的小花貓一樣,怕什麼。」
我捶他胸口,嬌嗔道:「若是讓旁人知道,奴家還做不做人了!」
太子捏著我的臉笑道:「你呀你呀,勾引孤的時候,可不見你害怕。」
我佯裝嬌羞,低下了頭,暗暗翻了個白眼兒。
放你娘的狗屁!
那天我不過是在冷宮裡悶得慌,到小花園裡散散心。
誰知一扭頭,就瞧見太子遠遠地在看我。
他穿得那麼風騷的黃色,誰不知道他的身份啊。
那眼神,直勾勾的,就差把我的衣裳勾下來了。
我當時就含羞帶怒地瞪他一眼:「登徒子!再看我一眼,挖掉你眼睛!」
我轉身就跑,故意落下自己的手帕。
一來二去的,他就總去那個小花園守著我。
他坦白自己是太子時,我故作驚訝害怕。
我瑟瑟發抖地說道:「太子殿下,奴家……」
說著說著,我便哭出來。
太子哄著我:「好乖乖,別怕。往後咱們啊,還這麼處著。」
我不是個傻子!
當然沒讓他哄了身子去。
像太子這樣的男人,就得勾著吊著罵著。
果不其然,我在冷宮的日子越來越好。
飯菜頓頓有肉有湯,衣裳多得換不過來。
有個頭疼腦熱的,還有太醫來為我診治。
只是那個傻子,一日又一日的沉默著。
我心裡知道,他再傻,恐怕也知道我在外面有男人了。
他現在搬回了原來的宮殿,只怕日子會越過越好。
我也是時候跟他斷了。
太子揉捏著我的手,心肝寶貝地叫著我。
他煩悶地說道:「西北又起戰事,要不是為了籠絡韓崇勛那個老匹夫,我母后才不會把老五放出來呢,要我說,就該讓他在冷宮裡瘋癲至死。」
韓崇勛,大夏第一戰將。
就連我這個大字不識的妓女都知道這位英雄的名字。
太子私下裡不知道罵了他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