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總是想跑路完整後續

2025-09-0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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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戰事結束以後,日子終於過得熱鬧起來。

蕭翊閒下來了,教我讀書寫字。

可我偏偏是個棒槌腦袋。

今日學五個字,明日忘三個字。

蕭翊也有耐心,慢慢教我。

我去綢緞莊交諜報,順便伸出手去。

掌柜的苦著臉給了我一袋銀子,忍不住問道:「姑娘,您這耗費實在大了點。」

我瞪他一眼,「廢話少說!你以為我要在將軍府套取情報很容易嗎?不得上下打點一番?」

掌柜不吭聲了,只是臉色更加愁苦了。

皇后也給我來信了。

我展開一看,全是罵我的。

「一張紙只能寫五個字?你能不能好好練練簪花小楷!」

「你以為寄送信件很容易嗎?」

「沒人關心蕭翊一天吃幾碗飯!」

「也沒人關心你倆有沒有吵架!」

「若再寫這些廢話,下個月解藥你別想要了。」

不要就不要,誰稀罕。

我撇撇嘴。

拆了另一封信,是太子送來的。

又是一些淫詞艷曲!

我提前燒了,省得蕭翊看見以後,又逼著我給他寫情信。

回去以後,我又看到好多人從蕭翊書房裡走出來。

我隨口問脆桃:「他最近忙什麼呢?來的好多人都是生面孔。」

脆桃很自然地說道:「忙著造反唄。」

我嚇一跳,壓低聲音說:「你就這麼水靈靈地說出來了?」

脆桃摸出瓜子磕起來,點點頭說道:「殿下說了,你問什麼都別瞞著你。」

她說完以後,又高深莫測地說道:「可你呢,偏偏什麼都不問。夫人啊,我瞧著呢,真等殿下造反成功,你拎著包袱轉身就跑路了。」

我尷尬地笑笑:「胡說什麼呢!我巴不得他富貴了,沾沾喜氣呢。」

脆桃嗷了一聲,站遠了一點,高聲說道:「那夫人床底下藏的那些易容的東西,還有造假的戶籍跟路引,都是用來幹什麼的?」

要死了!

脆桃朝我做個鬼臉,轉身跑了。

我一扭頭,看到蕭翊站在書房門口。

我咬咬牙,硬著頭皮走過去:「蕭翊,你聽我解釋。」

蕭翊拉起我的手,溫和地說道:「不急,慢慢編,今日我有時間陪你。」

12

是!

我是準備要跑路的!

可我也不能這麼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啊。

我縮在蕭翊懷裡,嚶嚶嚶哭起來。

先是從我倆怎麼認識的說起。

又拉著他的手,回憶我倆在冷宮時的艱難日子。

感覺情緒醞釀得差不多了,我才開始說正題。

「你要是造反成功,當了皇帝,將來六宮佳人多的數都數不清。」

「什麼第一貴女、第一才女的,人家都是出身豪門望族的大小姐。」

「我呢,只是一個青樓妓女。就算你惦記咱們的舊情,封我做個貴人,可我也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若整日在宮裡過那種給別人端洗腳水的日子,我還不如拿上錢財躲得遠遠的。」

我哭夠了,扯起蕭翊的袖子擦擦淚。

總之,話說開了。

要殺要剮,隨他便吧。

蕭翊端了一盞茶喂我喝幾口,好奇地說道:「你聽誰說,要給其他人端洗腳水的?」

我潤潤喉嚨,老老實實地說道:「我出宮的時候,趙雲瑤威脅我了,說她要證明自己,比我更配得上你。唉,總之,這些日子我老做夢,夢見給她端洗腳水。」

說起做夢!

我那陣委屈又來了。

「在夢裡,別人陷害我,你不聽我解釋,罵我是個毒婦。」

「要把我拉出去打板子,任由別人往我身上吐口水。」

蕭翊若有所思地說道:「難怪這幾天夜裡,你忽然醒過來掐我、咬我、打我,原來是這樣。」

我看著他脖子上的牙印,貼心地將他的衣領往上扯了扯。

一想到將來蕭翊要被數不清的女人睡,我還是有些珍惜他的。

我親了親他的臉,摸了摸他的手。

蕭翊看我一眼,然後說:「雖然這是書房,但,倒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我發誓!我最開始沒有那個意思的!

可他起身去關上門,站在我面前,往書桌上一靠,慢條斯理地就開始脫衣裳。

蕭翊在衣著上一向是個一絲不苟的。

他從不穿那些花里胡哨的樣式。

素色的衣裳,襯得他越發高潔。

有時候他不言不語,靜靜想事的模樣,像一尊玉。

可遠觀不可褻玩。

可如今,他看著我,吻著我的手。

往前走一步,將我困在寬大的椅子裡。

我覺得呼吸都有些灼熱。

他在輕輕喚我的名字。

「阿窈,阿窈。」

一聲比一聲輕。

力道卻一下比一下重。

我神思飛散著,不知道飄到了何處。

一直折騰到夜裡。

我醒過來時,人已經躺在床上了。

蕭翊見我醒過來,走過來撫了撫我的發。

我將臉貼在他的掌心,也不知怎的,眼淚落下來。

我輕聲說:「蕭翊,咱們就到這裡吧。」

到這裡,一切剛剛好。

往後回憶起來都是甜蜜。

蕭翊應了一聲:「好。」

我聽到後,蹭的一下子坐起來,火冒三丈地說道:「好?好什麼好!哪裡好!」

蕭翊便笑,「阿窈,你不適合演那等傷春悲秋的戲碼。」

我酸溜溜地想著,誰適合,趙雲瑤嗎?

那人家還做太子妃呢,才不會跟他演。

我就不能學書里的才女,傷感一下了?

蕭翊捧出一個匣子給我,認真地說道:「再過三日,我要回京。這裡是江南的一些地契、田契。若我敗了,脆桃會帶你回江南定居下來,讓你一生無憂。」

原來,不需要我主動跑,蕭翊早給我準備好了一切。

這一下,我真哭了。

眼淚嘩啦啦地流,一點美感都沒有。

我吸了吸鼻子說道:「好,但是你死了,我不會給你守寡的。」

蕭翊嗯了一聲。

我問他:「那你會贏嗎?」

蕭翊說:「說不好。」

我倆再無話,靜靜地依偎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

我跟蕭翊說:「我娘是個妓女,我也沒見過她,她生下我便死了。我在天香樓長大,除了見多了噁心的男人,倒也沒吃過什麼苦。樓里都是苦命的女人,平日裡雖然會打架,但是真遇上事情她們也會互相幫助。總之,我就是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人啦。」

「蕭翊,你呢,你的故事一定很精彩吧。」

13 蕭翊視角。

我的故事,並不精彩。

我母親出身小門小戶,謹小慎微,賢良淑德。

她常說,自己最驕傲的事情,就是生了我。

我自幼過目不忘,天資聰穎。

三歲時,大師說我有佛緣。

後來我大病一場,母親忍著痛,讓我隨著大師學佛法。

學來學去,只覺得這世間一切如幻夢一場。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得到與失去,都不過平常事。

我的心,與我的人。

都是空的。

父親本是個閒散王爺,結果皇室爭鬥得太厲害。

反而讓他撿漏,坐上了王位。

母親成了皇后。

我成了中宮嫡子。

太傅說我這人最大的缺點是過於仁善。

趙雲瑤苦澀地問我:「你這人有心嗎?你待我好,只因為我是你的未婚妻,而不是因為愛我。」

母親愁苦地說:「貴妃娘家強勢,五姓望族虎視眈眈,他們不會讓你做太子的。阿翊,娘幫不到你,對不住你啊。」

她被捲入漩渦之中,如同飄搖的葉子。

母親悽厲地吼道:「蕭翊!蕭翊!你醒醒!這紅塵滾滾,誰都逃不過油煎火煉!逃不過啊!」

我跪在地上,看著我的母親被人拖拽著。

鮮血如同一道烈火,灼燒得我整個人都神志不清。

我明明告訴過母親,讓她不要去太和殿。

貴妃設局,要誣陷她穢亂宮闈。

她為何要去!

為何明知是局,還要去!

母親哭著說:「我說過!我這一生的驕傲就是你!蕭翊,你不去爭,娘要逼你去爭!娘這一生黯淡如塵埃,活在見不得光的陰影里,被貴妃籠罩著,被嫉妒灼燒著!你要去替我爭啊!去吧,坐上皇位,讓那個女人跟他的兒子進入無間煉獄!」

我看著母親留下的書信,才知道她過得原來那樣苦澀。

父親愛慕高高在上的齊家嫡女,卻苦於身份低微,無法娶她。

母親生得跟貴妃有幾分相似,便入了父親的眼。

她嫁給父親時,心裡是驚訝的,激動的。

她不敢相信,自己這樣一個平庸的女人,竟然能做王妃。

母親戰戰兢兢地做這個王妃,恨不得奉獻自己的一切。

可當她看到貴妃入宮時,就知道自己活在一個虛假的謊言里。

貴妃穿著大紅色的嫁衣,戴著璀璨的頭冠,將她襯得越發渺小。

她啊,根本不是被選中的王妃,也不是高貴的皇后。

她還是在閨中時那個黯淡無光的張五娘。

張五娘瘋了。

她坐在院子裡,盯著青石板上一道道裂紋。

在宮裡的日子,是寂寞的。

可就算父親冷落她,貴妃打壓她,也無人敢對她不敬。

因為她有我這樣一個兒子。

我對母親說:「母親,您在宮裡過得不快樂,咱們走吧。舅舅如今坐鎮西北,我求父皇將肅州給我做封地。明年待我封王,我帶您去西北可好?」

母親望著我痴痴地笑著:「阿翊,連你都要拋棄我嗎?我去西北之後,你是不是要出家呢?」

她說著說著,瘋癲地大叫道:「你是要做太子的!要做皇帝的!為什麼不去爭呢!」

母親哭了:「我真後悔啊,當年為何要讓你去學佛。」

那時,我只是以為宮裡的寂寞生活逼得娘喘不過氣。

直到她去世。

我才知道,我辜負了一個做母親的心。

我辜負了張五娘的驕傲。

一口濁氣堵在心口,讓我神志迷濛。

我的確渾渾噩噩地瘋了一陣子。

直到鄭窈的出現。

她穿著一身桃紅色的衣裳站在牢中,紅唇熱烈,雙眸清澈。

鄭窈罵罵咧咧,嘴上全是污言穢語。

「也不知道伺候六十歲老頭慘,還是跟瘋子睡覺慘。」

「不過給的銀子真多啊,嘿嘿。」

「沒想到跟第一貴女長得像,還有這種好處。」

鄭窈貼在牆角處,嘴巴在小聲說話,緩解著不適。

「喂,便宜你了!我可是要做頭牌的人!」

「五皇子,嘖,本錢還挺足的。」

我也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意識清明起來的。

我抱著她轉了個身,將身後窺探的目光與污言穢語全都擋住。

我看著她的樣子,無端地想起母親那句話。

「這紅塵滾滾,誰都逃不過油煎火煉!」

偏偏鄭窈忽然嘀咕一句:「干他爹的!這群死人這麼喜歡聽牆角,連太子妃都來了。讓你們聽!甭管什麼水深火熱的,熬不死老娘!」

她大聲叫起來,實在算不上好聽。

人走了以後,鄭窈推開我。

她往外看一眼,喜滋滋地說道:「還是我聰明,把人都噁心走了。」

那時,我便隱隱有種預感。

我的劫來了。

鄭窈就是煎我的油,煉我的火。

她在床上真的太能折騰了。

在冷宮的日子,大概是太無聊。

她沒什麼可玩兒的,就開始玩我。

怎麼能有那麼多花樣呢?

鄭窈不肯放過我,高高在上地奚落我:「傻子誒,聽說你從前是要做佛子的。可真想不開啊,怎麼捨得這滾滾紅塵呢?」

我一睜眼,就瞧見她白皙的身子,就全數交代了出去。

我心想,讓我死了算了。

鄭窈也驚了,嘟嘟囔囔:「真不中用,你死了算了!」

她這人,不高興的時候,什麼話都罵得出來。

生啊死啊的,從不避讖。

鄭窈是我的貪痴嗔妒。

脆桃夜裡來復命,好奇地問我:「像齊振這種跳樑小丑,殿下從前是不放在眼裡的,怎麼好好地要出手要他命了?」

自然是因為他不開眼,要招惹鄭窈。

脆桃見我神色,便嘆道:「殿下倒是越來越有個活人氣兒了,快回去吧,我聽到您夫人醒了。」

回去以後。

鄭窈醒了,一見我便踹我兩腳:「傻子!大半夜的去偷人了啊?」

她指使我給她倒水,擰我耳朵:「告訴你,敢偷人,就閹了你!你現在可不是什麼皇子,只是個傻子。伺候不好我,要你好看。」

若說欺軟怕硬,鄭窈首當其衝。

我老老實實給她倒水,她喝了水睡得迷糊,扯著被子往我身上蓋。

我看著她依偎在我的懷裡,有些話在心口輾轉反覆,唯有沉默。

只能假裝不知道冷宮裡那些華麗的衣裳、首飾從何而來。

妒忌果真像一把火,燒得我食不知味,難以入眠。

佛經念了一遍又一遍。

睡不著。

睜開眼,摸摸鄭窈的頭髮,心想:

太子是得死。

皇位是得爭。

不然鄭窈會跑的。

14

蕭翊去造反了。

我跟脆桃在西北等消息,一等就是三個月。

我心灰意冷,收拾包袱要去江南時,京城終於來信了!

蕭翊登基了!

他派人來接我跟脆桃。

一路上馬車跑得飛快,快把我顛死了。

我直接去了明德殿。

一進殿里,就瞧見身著玄色龍紋袍服的蕭翊。

三個月未見,我竟覺得他有些陌生了。

身上多了許多鋒利的東西,靠近了好像會被割傷。

我回想著來的路上,太監教我的禮儀,要跪。

蕭翊大步走過來,一言未發地捧起我的臉,深深吻下來。

這可是他先開始的!

三個月了!我素的都開始抄佛經了!

我跟蕭翊沒羞沒躁地關在明德殿,玩了三天。

出來以後,趙雲瑤就找我了。

我倆打了一架!

她先推我的!

趙雲瑤冷笑道:「我費盡心思,忍辱負重,用趙家的權勢才換來一個皇貴妃之位。憑什麼你什麼都不用付出,就能坐上皇后的寶座?母儀天下,你也配?」

我配不配用你說!

我從地上爬起來,也去推她,「你不服!打蕭翊去!打我幹嘛!」

她要扇我耳光,我能縱容她?

打架,我可不怕。

總之,我倆結結實實打了一架。

趙雲瑤走的時候一瘸一拐,放下狠話,不會讓我好過的。

我朝她吼道:「我等你!」

蕭翊站在邊上,好像不敢喘氣。

我走過去踹他一腳:「都是你惹下的桃花債!」

趙雲瑤做皇貴妃這事兒,蕭翊問過我的意思。

我倒是覺得無所謂。

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太子死了,總不能真回去做寡婦吧。

那樣的話,才是要逼死趙雲瑤。

人家也是真金白銀地支持蕭翊奪權了。

忘恩負義的事兒,咱不能幹。

後來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趙雲瑤把這後宮治理得服服帖帖,我太佩服她了。

只不過,這宮裡的人也越來越奇怪。

寧嬪是禮部尚書的嫡女,聽說一見人就緊張得會暈厥。

乾脆躲到宮裡來了。

清貴人跟平貴人是閨中好友,一起睡覺一起洗澡的那種。

脆桃聽了,一臉興奮地去打探消息。

她看我一眼。

我立刻捂住耳朵:「我不聽!你別說!」

脆桃一臉遺憾。

新進宮的靜妃身份最高貴,她是個憤世嫉俗的。

一天能寫八百首詩罵人。

罵男人也罵女人。

整個京城無人敢娶,乾脆進宮了。

脆桃說:「這宮裡都快成京中貴女的避難所了。」

趙雲瑤不放過我,隔三差五的就喊我去聽課。

她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是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難道就不想用自己的權利做些什麼?」

我想啊。

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讓全天下的青樓關閉,讓女人不再被父兄買賣,不再入賤籍。

趙雲瑤聽了,審視我幾眼,沒說什麼。

過了一陣子,她又跑來罵我。

當時我正在跟蕭翊搖骰子,百戰百輸。

我頂著一張花貓臉從明德殿出去。

趙雲瑤看了看我的樣子,深吸一口氣,開始罵我。

她引經據典,罵得一點都沒重樣。

反正我也聽不懂。

趙雲瑤罵完了,問我:「你有沒有想過具體怎麼做?!甩給我一句話,就不再提這事兒,鄭窈,你這皇后未免做得太舒坦。」

我想了,但沒想出來啊。

畢竟我到現在字兒都沒認全呢。

一沒見識,二沒文化,指望我能想出什麼良策呢?

我倒是問蕭翊了。

蕭翊說這事兒不是張張嘴就能辦成的,積弊已深,需要徐徐圖之。

趙雲瑤見我一臉空白,又開始罵我。

我回去就下旨, 把她的死對頭上官靜姝召進宮做女官了。

從那以後, 她倆天天對罵。

罵來罵去,還真吵出一個良策。

我蓋了皇后的印璽, 讓上官靜姝跟趙雲瑤去實行。

蕭翊看我一臉得意的樣子,笑道:「高興什麼呢?」

我晃晃皇后印璽,笑眯眯地說道:「我是沒見識,但我可以讓有見識的人去做事。靜姝一來, 趙雲瑤都幹勁十足了,又是開女學又是除賤籍的,都沒空來罵我了。」

蕭翊誇了我兩句, 忽然話鋒一轉:「聽說你明天要出宮去上官家玩兒?」

我假裝自然地說道:「是啊,靜姝生辰, 邀請我去參加宴席。」

蕭翊也很自然地說道:「這樣啊,我以為你要去看看她弟弟。她弟弟素來有京城第一公子的美譽,既然你沒那個意思,我正好遣他出京幫我辦件事情。」

我:「……」

這皇后的印璽好重,不想拿了。

15 番外

小喜子站在牆根, 看了看皇上, 夜半三更了還在看信。

唉, 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整晚。

偏偏娘娘就寄回來這一封信, 皇上都看出花兒了。

娘娘不在,這宮裡總是冷清清的。

明德殿里一整天都沒點動靜。

別說皇上了, 就連他也覺得寂寞。

娘娘回西北探望有了身孕的紅纓將軍,說是要回來了。

偏偏下了大雪,路不好走,耽擱了。

他入宮伺候得晚, 沒見過皇上從前的樣子。

只聽說皇上做皇子的時候,是高高在上不好接近的。

可他進了明德殿伺候以後。

整日裡瞧見皇上跟娘娘膩味在一起。

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麼的, 就挨在一起了。

看書要挨著,喝水要貼著, 吃飯也要你一口我一口地喂著。

小喜子心裡還嫌膩歪。

可娘娘不在的這段日子。

皇上啊, 真成了一座玉雕。

空落落的, 好似一個沒有心的人。

處理政事是勤勉的。

下旨殺人是毫不留情的。

申斥官員能把人說得恨不得當場去死。

可他無事可做時,一會兒去看看娘娘的衣裳,一會兒去摸摸娘娘的首飾。

就連趙貴妃都坐不住了。

來問了好幾次,娘娘什麼時候回來。

趙貴妃說:「她是不是嫌我給她布置的功課太多, 不想回來?皇上,您寫信給她,說我給她減一些功課,讓她早些回來。」

上官大人也蔫蔫地提不起興致,唉聲嘆氣地說道:「唉, 此次科考的探花郎如此美貌,可惜娘娘不在, 無人與我欣賞啊。」

當然,這話是背著皇上說的。

寂寞啊, 小喜子打個哈欠, 從未覺得這宮裡的夜這樣漫長過。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蕭翊!我回來了!」

他瞧見皇上就跟個鬼影似的,蹭地飄了出去。

小喜子趕緊跟出去。

一邁腿, 就瞧見娘娘掛在皇上身上,兩個人親得分不開。

他默默地退開,吩咐人去準備熱水。

哎呦!

終於不用陪著皇上整夜整夜地熬了。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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