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癆和自閉症完整後續

反應過來後,我也彈了起來。

「你說他看到這條朋友圈了?!」

下一秒,我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

是宋嘉南發來的消息。

「你在哪兒?」

10

回消息前我特意看王琳琳的朋友圈。

萬幸她的照片角度比較刁鑽,只露出了我的手而已。

「我在圖書館學習呢哥哥,你在幹嘛呀?」

一隻手而已,他應該看不出來。

「我在你後面的卡座,過來和我碰一杯?」

我回頭望去,入眼就是宋嘉南的臉,昏暗的酒吧燈光下,他的臉色也變得晦暗不明。

......

「疼疼疼,你拽疼我了!」

被拽出酒吧,我忍不住哀嚎。

宋嘉南力氣太大,像是要把我的手腕捏碎了一般。

「上車!」

我被他塞進車內,緊張到咽口水。

「哥哥你上個星期才考的駕照啊,真的安全嗎?開車不生氣,生氣不開車。」

宋嘉南坐進車內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冷靜下來。

「解釋,為什麼去酒吧?」

「我就是想去不行嗎?」

質問的語氣讓我反骨大增,不顧死活地反駁回去:「你憑什麼管我?平時連個眼神都ṱũₑ不分給我,現在還好意思管我?」

「我為什麼不能管你?我是你哥。」

「你根本沒把我當妹妹看待,誰家哥哥從不搭理人的。」

「那你想要我說什麼?說我對自己的妹妹有那種齷齪心思嗎?」

宋嘉南陡然提高音量,聲音落下後我們同時陷入了沉默。

我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他,宋嘉南扭頭看向窗外,心煩意亂地搓了把臉,最後一拳打在方向盤上。

「很吃驚嗎還是很噁心?都不重要了,我在看國外的學校之後就出國,以後不會再礙你眼。」

「你要出國?」

我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袖,宋嘉南的視線落在我的手上。

「我不想讓你出國。」

其他都不重要,我不想讓宋嘉南離開我身邊。

至少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我第一反應就是讓他留下來。

「宋恩月,你沒聽明白我的話嗎?繼續待在一起,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就像三年前那樣......」

那會我們還在上初中,有個男生來向我告白,卻被宋嘉南當場抓個正著。

情書被撕得粉碎,宋嘉南罕見地情緒失控,帶著我離家出走,說要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明明那時候的他已經在心理醫生的輔導下開始好轉。

「你從那個時候就在喜歡我了嗎?」

「不知道,可能是吧,那時候我只是希望你別離開我,但現在我發現,如果不分開,我會做出其他失控的事情。」

他長嘆一聲,手足無措地擺弄著車內的內飾。

我沉默片刻,突然抓住他的手。

「宋嘉南,我不想你走,因為......我也喜歡你。」

11

那天晚上是宋嘉南背我回家的。

原本是要走路,只是沒走幾步,我就崴了腳。

車被丟在路邊,回家的路程足夠我們把話說清。

「前面轉個彎,就是我以前的福利院。」

不過後來爸媽捐了一大筆錢,福利院換了新位置。

一晃十年過去了。

「宋嘉南,我們能在一起嗎?」

「爸媽會打斷我們的腿。」

「那你......」

他垂下眼眸,看著路燈下我們被無限拉長的影子,輕聲開口:「我會擋在你前面。」

我笑著摟緊他的脖子:「哥哥,如果這次考試我超過你,你就跟我談戀愛吧。」

「你不想跟我談就直說。」

宋嘉南擺明了是嫌棄我的成績。

但我這次非要讓他刮目相看。

主要是我也很羨慕譚詩雅和她一起參加競賽。

雖然我是沒有參加競賽的能力,但至少可以離他近一點。

離一模只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我開始發憤圖強,一有時間就去找老師問問題。

只是沒問幾天就被宋嘉南拽回來。

「問我吧,我比老師講得清楚。」

我們又開啟了晚上補課模式。

媽媽感動得眼淚汪汪:「看到你們兄妹倆重歸於好我真是太開心了。」

我倆低著頭,誰都不敢說話。

考試前一天,宋嘉南拿著我的練習題,用紅筆在上面畫了幾個圈。

考試時我才發現,被他圈出來的題目居然都在考卷上看見了。

這小子居然精準押題?

我對學霸的能力肅然起敬。

這次數學考試,我的成績足足高了三十多分。

成績排名公布Ṭũₗ時,我下意識去尋找宋嘉南。

他比我高了三分。

說不難過是假的,我一回頭就看見了他的嘆息。

「笨死你算了。」

宋嘉南被叫到辦公室問話,解釋往常都能考數學滿分的人為什麼這次丟了四十多分。

英語是最後考的,但同時也是我最沒把握的科目。

考試前我還特意找王琳琳求助。

她被我氣得臉紅脖子粗:「語法啊這麼簡單的語法你不會嗎?代入這個場景啊,宋恩月你是故意報復我的吧,打小你就氣我。」

我被罵得不敢吭聲,下意識望向宋嘉南的方向,卻發現譚詩雅也站在他身邊。

「是這次題目失手了嗎?還是哪裡不會的?要不我幫你講講吧。」

譚詩雅剛拿起宋嘉南的卷子,下一秒就被他抽了回去。

「不用你費心,麻煩站遠些,擋著我的光了。」

譚詩雅咬著下唇,委屈地看他:「我也是關心你,這次看到宋恩月成績明顯提高了,我擔心你父母......我沒有別的意思,但你們畢竟不是親兄妹。」

宋嘉南抬起頭,冷冷看了她一眼。

「我們不是親兄妹,我很高興。」

譚詩雅無奈離開,只是目光順勢落在我臉上,眼中的淚水迅速憋了回去,取而代之的複雜情緒讓我看不清。

終於到英語考試那天,光是作文就讓我兩眼一黑。

李華,你為什麼不能自己寫信!

我抓耳撓腮望向窗邊,玻璃上折射出的倒影讓我楞在原地。

玻璃倒影上清楚可見我旁邊的考生。

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入我的眼中。

好像有什麼神經突然連接上,大腦瞬間豁然開朗。

難怪宋嘉南十年如一日地望向窗邊,即是上高中後對面不過是另一棟教學樓。

但玻璃倒影上卻會出現日思夜想的臉。

不需要假裝漫不經心,不需要考慮被發現後是否該迴避。

只要偏頭就能看見這近在咫尺的距離。

12

英語考試很快結束了。

考完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感謝一番王琳琳。

這次考試我倆居然是前後桌。

考到一半她突然塞給我一個紙團。

打開一看:選擇題:AABCDA......

甚至最後一句是:後面翻譯再等等。

那一刻,我宣布這個紙團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情書。

「哼,我就是看你這麼看重這次考試幫你一把而已,誰讓我們這次坐前後桌。」ṱŭ̀₎

上次坐前後桌還是小學的時候,誰能想到那會我們還水火不容。

「不過你也別太高興,這次考試挺難的,我不保證會拿高分。」

沒辦法了,只能交給天意。

出成績那天我暗自祈禱,這次直接算上英語成績公布總排名。

我下意識望向前方,卻沒在年紀前十里找到宋嘉南的名字。

不應該啊,他從來沒掉出前五。

再往後看,甚至前五十里都沒有。

在第一百多名里我終於看到自己的名字。

而我之下......正是宋嘉南。

他以一分之差在我身後。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旁邊還有人傳來竊竊私語。

「居然還有人英語交白卷?」

「在哪兒呢?誰膽子這麼大。」

「這兒啊,零分可不就是白卷,宋嘉南......這不是以前的年級第一嗎?」

宋嘉南的英語成績上赫然寫著零。

我急匆匆趕到辦公室,正好見他從裡面出來。

「你交白卷了?」

「沒有啊。」

那怎麼會?

還沒追問,班主任氣勢洶洶從裡面出來。

「宋嘉南,你是對英語老師有什麼意見嗎?為什麼後面題目不寫,選擇題全部避開正確答案?」

「沒有,我就是沒發揮好,抱歉。」

這麼生硬的理由,班主任才不會相信,當場就說要給爸媽打電話。

待人走後,他才轉頭無奈地看了我一眼。

「如果一個字不寫,交卷的時候老師肯定不會讓我走,還不如全寫錯誤答案。」

當晚宋嘉南再次被叫到書房談話。

只是爸媽早就決定好不讓我們卷高考,到時候送到國外去上學。

對於宋嘉南也只是更擔心他心理問題發作。

宋嘉南心不在焉,和爸媽談完話,直接鑽進我房間。

「你之前說的話還算嗎?」

我故作無知問他:「什麼話,我不記得了。」

話音剛落,宋嘉南輕輕掐了一把我的臉:「少裝傻,你說過的,如果考過我就在一起。」

為此宋嘉南不惜挨了兩次批評。

我哪有再反悔的道理。

這場地下戀情就這麼開始了。

其實也算不上多地下。

畢竟其他異性同學走在一起都會被懷疑早戀的情況下,我和宋嘉南每天同進同出,除了上廁所其他時間都待在一起也不會有人懷疑。

大家看到了也只會說一句兄妹感情真好。

直到譚詩雅攔住我的去路。

「我看到了,上次在運動館他親你。」

13

上個星期社團在運動館有活動。

宋嘉南照例等我一起回家。

那天活動結束後輪到我打掃收尾的衛生。

我以為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

「宋恩月你不要臉!」

譚詩雅朝我怒吼:「他怎麼可以親你,你真是噁心,肯定是你勾引的他!」

她作勢就要推我,被我輕巧地躲開,還順手拉了她一把,免得她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你既然看到了,為什麼不去質問宋嘉南,偏偏來質問我?」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你勾引他的!你不要臉!費盡心機手段上位,想要變成真正的宋家人,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譚詩雅跑了,在我面前發泄完情緒甚至不等我回應就跑了。

但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這麼簡單。

果不其然,晚上吃飯時,管家去接了個電話,隨後很快回來。

「物業那邊說,有位叫作譚詩雅的同學被攔在外面,她說想見少爺。」

宋嘉南將一個雞腿夾進我碗里,眼也不眨地開口:「不見。」

「但是那位同學說有很重要的事情,還說如果不見就在門口把事情說出來。」

聞言,爸媽抬頭疑惑地看向我們。

「是你們的同學嗎?該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要不還是見見?」

我的心墜入谷底,餐桌下宋嘉南握緊我的手。

很快譚詩雅來了,看著宋家富麗堂皇的別墅,眼裡流露出驚嘆,再看向我的眼神瞬間變得怨恨。

「叔叔阿姨還不知道吧,這個女人在勾引你們的兒子!」

話音剛落,媽媽已經將我護在身後:「同學,請你說話放尊重一些,月月也是我的女兒。」

譚詩雅瞪大眼睛,瞬間急了。

「可是她勾引了你們兒子,她正在和宋嘉南談戀愛!」

說著, 她拿出手機,點開相冊, 裡面有張我和宋嘉南接吻的照片。

「叔叔阿姨現在相信了吧?宋恩月勾引宋嘉南,想要你們的錢,這個女人居心不良, 你們應該把她趕出去,應該......」

「閉嘴!哪怕沒有月月,我也不會喜歡你。」

宋嘉南打斷了譚詩雅的話。爸媽還處在震驚中沒有回神, 只是揮手讓管家先把譚詩雅送回去。

「叔叔阿姨,你們沒聽到我的話嗎?你們應該把她趕出去!」」

譚詩雅的聲音越來越遠, 別墅內卻安靜得詭異。

「宋嘉南。」

爸爸緩緩開口:「跟我去書房。」

臨走前,爸爸拿走了一支高爾夫球桿。

媽媽沉默了許久,險些要暈過去,我趕緊扶她坐在沙發上。

「月月, 你是被哥哥強迫的嗎?」

媽媽緊緊握住我的手:「告訴媽媽, 如果你是被強迫的, 我們會為你做主。」

「不是,我喜歡他,不是為了家裡的錢。」

「錢有什麼重要的,家裡的錢本來就有你一半。」

媽媽將我攬入懷中, 緊緊抱著我。

「媽媽只是害怕你是被強迫的,不想你受委屈, 我們都知道你是好孩子,你跟嘉南......真的在一起了?」

我嗯了一聲,聽到媽媽長長的嘆息。

書房再次打開,宋嘉南跪在地上,脊背挺直, 只是後背還有球桿留下的印子。

爸爸衝著媽媽搖搖頭, 媽媽長舒了口氣。

「所以嘉南沒有強迫月月, 你們是真心喜歡的。」

我點點頭,握緊宋嘉南的手。

爸爸問我們想過未來嗎,宋嘉南抬起頭堅定地開口:「我們先去國外完成學業,然後回來結婚。」

「我們和月月有收養手續,你們算擬制血親。」

「我......」

我剛要開口, 宋嘉南已經快我一步。

「我可以和你們斷絕關係,然後再結婚。」

爸媽被這句話弄得哭笑不得。

「你養的好兒子。」

「你兒子!」

其實我想說我也可以解除收養關係, 但無論是爸媽還是宋嘉南, 似乎誰都沒動過這個念頭。

爸媽又一次把譚詩雅請到家中做客, 這次給了她一筆封口費。

譚詩雅哭著喊著要讓父母趕我出去, 但誰也沒應聲。

本來也沒打算讓我們參加高考, 爸媽說索性將我們提前送出去上學,正好可以適應環境, 也可以避免在學校里還有其他人發現我們的關係。

「既然你們做好決定,回來之後就結婚吧。」

我沒想到爸媽這麼快就鬆口了,媽媽說這樣也好,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也不用擔心婆媳矛盾。

一個月後, 我們辦好一切資料,踏上出國的飛機。

臨行前, 宋嘉南握緊我的手。

「這次,別想著甩開我了。」

我輕笑出聲,同樣握緊了他的手。

「我從來沒想過甩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