覬覦小叔的第三年,我終於沒忍住對他下手了。
一夜荒唐後,他神色冰冷,狠揍了我一頓。
連夜把差點半死的我送去國外反省。
他說:「沒改好,永遠別回來見我。」
四年後回國,我扮成他眼裡懂事聽話的好侄子。
發小一臉好奇:「你真的放下他了?」
我蹺起二郎腿:「不,老子要繼續搞他。」
1
男人跪在我腿間,嘴裡叼著半滿的酒杯,緩緩朝我湊近。
幾滴酒紅色的液體,隨著動作,順著他下巴滾進鎖骨。
「靳爺……」
他口齒不清地喚我。
我目光在他又羞又怕的臉上逗留幾秒。
男人大半張臉隱在明滅的光線,從這個角度,確實與他有幾分相似。
不過。
藺准從不用這種表情討好我。
他只會狠狠將我摜在牆上,冷漠地看我疼得五官都皺在一起,語氣狠厲:「敢爬我的床,你找死?」
但他很快就鬆開了我。
因為他發現。
我爽了。
他想對我棍棒教育,又不敢。
索性連夜將我送去國外,眼不見為凈。
我喜歡藺准身上那股對誰都狠的勁兒,高高在上的、掌控一切的感覺。
不是和他長得像。
就能代替他。
「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愣了下,乖巧回答:「李鐸。」
他又俯身湊近我,右手試圖探進我的衣服。
我懶洋洋地拒絕他的討好,把人推開:「可別,我現在從良,萬一被我小叔看見了,得罰我跪祠堂。」
雖然。
我更想犯點無關要緊的錯,好在他床上跪一晚上。
「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找到和他有幾分像的男模。」
發小有點不甘心,但見我實在沒興趣,只好無奈地揮揮手,讓他坐在一邊陪酒。
又一臉好奇地湊過來,小聲問我:「藺總說,你改好才能回來,你真的放下他了?」
「當然不。」
他狠心。
在巴黎整整三年,他一次都沒有來找過我,也沒有問過我的近況。
我的護照被他派人沒收了,沒他的許可,我回不了國。
我倔,就這麼硬生生跟他僵著。
前陣子,我突然想通,主動聯繫小叔低頭認錯。
他在電話里沉默好一會兒,問:「真改了?」
我當時怎麼說來著。
哦,我賣乖,誠懇極了:「對,我不喜歡你了,我錯了。」
才不是。
那些都是我想回來,哄騙他的謊話。
我咬著煙冷笑:「放不下,所以老子要繼續搞他。」
發小嘴角一抽,沖我豎大拇指:「你真有種。」
那可不。
要不然我怎麼敢在十八歲那年。
爬上藺準的床。
2
我和藺准沒有血緣關係。
他是藺氏集團掌權人,又替我打理著靳家。
在高位坐久了,經常有人覬覦他的地位和身體,男的女的都有。
但他向來片葉不沾身,養了我七年,身邊從來沒有過情人。
我一度懷疑他不喜歡人。
那些人明的獻身不行。
就來髒的。
特指我。
本來我沒打算這麼做。
畢竟只要藺准沒有喜歡的人。
我和他就是彼此唯一的家人,在他心裡,任何人都不會比我重要。
直到我撞見他的至交好友聞遠開玩笑似的向他告白:「阿准,我們認識了那麼多年,不如就湊合過唄。」
藺准涼涼地掃了他一眼。
冷聲警告他別亂開玩笑。
聞遠又提到我。
我期待地貼上門框,透過門縫窺視。
書房裡一片良久的死寂後,傳來藺准嘲弄的笑聲:
「先不說我們的關係,他才十八,我是畜生嗎?」
我的心哇涼哇涼的。
明明他拒絕了聞遠。
可我仍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聞遠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長得也還行,萬一哪天小叔有談戀愛的想法……
我才成年沒多久。
不可能出現在藺準的選項里。
既然他喜歡男人。
那憑什麼我不行?
除夕的夜很冷,窗外是絮絮飄雪。
劉媽做好熱騰騰的飯菜就離開了,其餘的傭人我也給放假回去和家人團聚。
偌大的別墅只剩下我和藺准。
他難得脫下西裝,換上淺白色的高領毛衣,顯得年輕,又帶著性感的魅力。
藺准對我沒有防備。
但我是頭一回在他眼皮底下幹壞事。
緊張到手指發抖。
以往我逃課打架被他親自逮到,回到家,他只是平靜地看著我,鬆了松領帶。
我便雙腿一軟,麻溜地跪下挨罰。
他不知道的是。
隱藏在顫抖的脊背下的,是興奮,是期待。
正如現在。
好吧。
我是挺有病的。
藺准撩起眼皮看我:「冷?」
我盯著他即將碰到那杯帶藥的酒的手指,心不在焉地回答:「有點兒。」
他的手修長瓷白,如果掐在我的腰窩,動作時指尖用力,會留下一片曖昧的紅痕。
我腦子裡充滿了黃色廢料。
手卻突然被他拽過去,揉搓了兩把,藺准皺眉:「是涼。」
我心跳忽地加速。
藺准雖然對我嚴格,但也很寵我。
我很難不動心。
「改天帶你去看看醫生,調理身體。」
我抽了抽鼻子:「小叔,你是唯一對我好的人了。」
「出息。」
他嗤笑,端起酒杯,喉結滾動,酒液被他一飲而下。
藺准對我從來沒有戒備心。
自然也沒想到,他養大的侄子,對他有非分之想。
吃過飯後。
我故意弄壞臥室的空調,藉口天氣太冷,擠進他的被窩。
數著時間等。
藥效發作時,他剛結束和助理的視頻通話。
額前冒著薄汗,冷峻的臉上是不正常的酡紅。
喉間不受控制地溢出兩聲喘息,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
猛地扭頭看向我,咬著後槽牙:「給我下藥,你他媽知不知道老子是你小叔?」
我爬過去,跨坐在他腰腹,強硬地吻他的下巴。
唇角帶著笑意。
「是,我才做。」
3
我微微眯起眼睛,僅是想起那一晚,我都快憋到爆炸了。
不管怎樣。
我要再拐藺准上一次床。
不。
很多次。
發小一臉不想和我這個變態說話的表情,招呼大家玩起酒桌遊戲。
喝了幾輪後,醉意上頭。
我看著李鐸手裡滿到要溢出來的酒杯,忽然想起來藺准也在這家酒吧談生意。
算算時間。
應該結束了。
我驀地勾起嘴角。
接過他遞過來的酒,裝作不小心手抖,全倒進了衣領。
我嫌衛衣領子有點高,特意往下扯了點,隱約可見白皙的鎖骨。
李鐸臉色慌亂,顫抖著手想給我擦乾淨,道歉:「靳爺,對不起,我該死。」
嘖。
道個屁的歉。
我朝他勾勾手指,問他:「現在酒味是不是很重?」
他緩慢低頭,呼吸噴洒在我頸間,有點痒痒的。
他遲遲不回話,久到我皺眉想要把他推開,他啞聲答道:
「是。
「您醉了。」
聞言,我滿意地挑起眉梢,往他的褲兜塞了張卡:「陪我演場戲,這是報酬。」
然後掏出手機。
給置頂的【小叔】發消息。
我給他的備註,克制而規矩,十分、非常、相當符合侄子的本分。
其實我不喜歡。
遲早給他改成 Daddy。
我:
【小叔叔,我好像喝醉了,有點頭疼,好難受。
【你可以來接我嗎?
【如果你忙,不來也沒有關係。】
他秒回問我在哪。
我卻把手機丟到一邊,關機。
剛被罰酒的髮小瞧見了,急得欸欸兩聲:「他問你在哪,幹嘛關機呀?」
他嗓門大,一句話惹得局上的其他人看了過來,臉上寫滿了八卦。
我神色如常,示意無事發生。
然後按著發小的後脖頸,冷颼颼威脅:「敢壞小爺好事,我弄死你信不信。」
他連聲告饒,追著我問。
我冷哼一聲。
藺准現在好歹是拿我當侄子,尋常的關心總要有的。
我說我喝醉了,手機又關機。
聯繫不上人,我就不信他不會急著來找我。
4
藺准來時。
我醉得雙眼一片迷濛,歪歪斜斜地倒在李鐸身上,姿態親密。
發小忙讓出我身邊的位置,不忘給我助攻。
「藺總,都怪我們太久沒見了,就起鬨靳哥多喝了兩杯。
「他還說不能醉呢,不然您知道了會生氣。」
藺准顯然剛結束應酬,襯衫扣子隨意地解開兩顆。
緊實的肌肉包裹在筆挺的西裝下。
他在我身邊坐下,漫不經心地抬眼望向我。
我差點立了。
「醉了?」
他語氣淡漠。
我剛要張嘴。
包廂的燈突然滅掉,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耳邊是髮小他們的吵嚷。
他的呼吸近若可聞。
腦子混沌地回憶起四年前荒唐的那晚。
從那夜之後。
我已經很久很久。
沒有和他這麼近過了。
幾乎是沒有思考。
我毫不猶豫地用力扯過他的領帶,吻了上去。
他沒有推開我。
或者說,他不敢推開我。
他得顧忌他的名聲。
也許會顧忌我的。
我仗著所有人都看不見,仗著他被迫的縱容。
無視掌下緊繃的皮膚,和劇烈跳動的心臟。
撕扯般啃咬、舔舐。
印下屬於我的烙印。
直到有人打開手電筒,我退開些許,藺准冷笑著撫上嘴角破皮的地方。
被我咬的。
我像是才看清楚是藺准似的。
瞬間清醒,一臉慌亂地道歉:「怎麼是你?」
他動作頓住,視線掃過我身邊的李鐸,眼眸黑沉:
「你以為是誰?
「剛回國就把自己喝到連人也分不清。
「靳時川。」
「你欠教訓是嗎?」
他冷著臉,一把將我架起來帶走,我暈乎乎倒在他頸間,趁機占足便宜。
幾個朋友怕我挨揍,還想替我說話,被發小不動聲色地攔下。
我得意地在心裡吹了聲口哨。
挨揍好啊。
我喜歡。
5
我被藺准粗暴地扔進后座。
下一秒。
他長腿擠進來,手指用力掐著我的下巴,迫使我仰頭看他:
「剛才在包廂,你想親誰?
「是你旁邊那男的?
「他有什麼好,你喜歡他?」
餘光瞥見車內的擋板升了上去。
我吃疼地皺眉:「小叔叔,我都二十二了,有喜歡的人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