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有個拿不出手的初戀。
每每提及他的表情都一言難盡。
我就不明白了。
我不就是個男的嗎?這都什麼年代了,有什麼不好說的?
後來採訪,記者再次問到這個問題,他終於說出口:
「他是矮攻。」
1
誰?
我……我嗎?
不能啊,我和霍詢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沒讓我出過力,美其名曰,怕我累著。
我思來想去,隱隱約約窺見了真相。
難道……我其實不是他的初戀?
很有這個可能。
好傢夥,合著在我這就非要當 1,在別人那裡褲子一脫就往那一趴是吧。
我氣炸了。
剛想給他發消息,瞬間想起我倆分手那會兒……
我放出了狠話。
誰先聯繫對方,誰是狗。
霍詢更狠,他說:「周辰,你最好說到做到,你要是先聯繫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霍詢這人睚眥必報,他真的會說到做到,但不出這口惡氣,我實在是憋得慌。
猶豫再三,我發了條朋友圈。
【年紀輕輕就兒女雙全了呢。】
沒有配圖,還是僅霍詢可見。
終於,在我這條朋友圈發出一分鐘後,霍詢給我發了消息:
「你敢結婚?」
哈。
這可是他先聯繫我的。
我當即啪啪打字。
【你在狗叫什麼!】
【嘖嘖嘖,怎麼,是找不到想給你當 0 的人了嗎?我結不結婚關你什麼事,吃你家大米了,你少吃點蒜就放屁。】
他沒打字,發了條語音過來,語氣森寒:「是你自己離還是我幫你離?」
我氣得不行。
一邊懷戀初戀,一邊又放不下我的屁股,狗東西。
給爺氣笑了。
【嚯,哪來的瘋狗,吃屎去吧,少管你爹。】
懟完人,我長舒一口氣,將手機一扔,回頭抱起我的金漸層和銀漸層猛吸一口。
還是我的孩子乖。
不像霍詢那個狗。
兩眼一睜就開始亂咬人。
2
出完氣,我開始點外賣。
周末的日子就是舒坦,我窩在家裡打了兩局遊戲,剛打算再開一局,聽見有人敲門。
以為是送外賣的,想也沒想就開了門,然後猝不及防與站在門外面色陰沉的霍詢對上視線。
艹。
我忘了霍詢這傢伙背景有多強大了,查一個人那是分分鐘的事。
我手忙腳亂地關門,他眼疾手快地擋住,沒費什麼力氣就推開了我,站在房間裡,好像他才是這個房子的主人,大爺一般地使喚我。
「渴了,給我倒杯水。」
我翻了個白眼,我請你了嗎你就喝水,也不怕我下毒。
話是這麼說,我還是去給他倒了杯水。
霍詢接過,臉色稍霽,看著我說:「你還記得我胃不好。」
我盯著他手裡的溫水。
好吧,某些刻在骨子裡的記憶是沒那麼容易忘記的。
即使分手一年,但他的習慣我依然清楚記得。
只喝溫水,海鮮過敏,不吃芹菜生薑,水果不吃反季的,不喝任何飲料……
「你那個沒領證的女人在哪兒?」
霍詢喝著水,眼神如刀子一般一寸寸刮過我的皮膚。
我直覺要是真說出那個女人的存在,他會立刻將我凌遲。
我冷哼一聲:「你他媽管得著嗎?」
就在這時,外賣小哥的聲音傳來。
我開門拿了外賣,又被霍詢一陣嘲諷:「怎麼,她不給你做飯,還要點外賣?可憐,回家都吃不上一口熱乎菜。」
他嗤笑一聲,繼續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算我沒時間給你做飯,也叫家裡的保姆把你照顧得挺好的吧。離了我,沒人再把你當個寶了是嗎?」
我拆著外賣袋子,回懟:「我的女人,我想怎麼寵就怎麼寵,我不想讓她下廚做飯怎麼了?」
「還有,不是說好的誰先聯繫誰是狗,這麼喜歡當狗啊。」
他按住我的手,將我的外賣丟進垃圾桶,臉不紅心不跳地扭曲事實。
「不是你先聯繫我的嗎?」
我一噎。
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氣哪個,過了半晌,才道:
「我怎麼聯繫你了?我發個朋友圈都不行。」
霍詢蠻不講理:
「你發這個不就是故意釋放信號,讓我來找你?別裝了,你要真有女人,日子還能過成這樣?」
我氣得不行。
「你普信男吧!」
霍詢不管,他拉著我的手往門口走:「行了,先跟我去吃飯。」
我掙紮起來。
「放開我,我才不跟狗一起吃飯。」
霍詢氣笑了,他抬手將我推倒在沙發上,鬆了松領帶,語氣不明:
「狗是嗎?行!我讓你看看我真正狗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我下意識夾緊了雙腿,呼吸都窒住了。
莫名想起分手那天,霍詢暴怒,他冷冷地看著我,說:
「就算是分手,也應該要有儀式感才對。」
說完,他霍然起身,扯出領帶迅速捆住我的手,把我綁在床頭一頓折騰。
我最後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他也沒憐惜我,直到天際泛白,他才肯停下。
我那天才知道原來那種事也可以那樣痛苦,我不好受,霍詢也一樣。
而現在,眼見霍詢的手再次按在我的皮帶上,我瞬間頭皮發麻,一把拽住自己的褲子,惡狠狠地喊:
「你敢動我,小心我報警抓你。」
霍詢停了手,目光平靜地凝著我:「去吃飯還是繼續?」
我不敢再招惹他,順勢而下:「吃飯。」
3
說去吃飯,這人居然把我帶到他家去了,看著我一臉懷疑的眼神,霍詢一點都不心虛。
「我現在是公眾人物,不能隨便在外面露面。」
我指著被裝在寵物包里的小貓:「這怎麼解釋?」
霍詢聳聳肩:
「你會餓它們不會嗎?」
我又指了指正在往房子裡面搬我的行李,穿著搬家公司制服的人。
「那這個呢,你總沒辦法解釋了吧。」
我說呢。
說去吃飯怎麼繞了好幾圈,敢情是為了把我家搬空。
霍詢徹底不裝了。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怎麼了?」
我氣得腦仁疼,還怎麼了,要不要點臉。
我看著霍詢,儘量語氣平和地開口。
「沒記錯的話,我們分手了吧?」
霍詢義正詞嚴:「你記錯了。」
我真的想給他來個降龍十八掌,一把揪住霍詢的衣領,我道:
「你是不是有病?」
他沒掙扎,不顧眾人的目光,將臉埋在我的頸窩,深深嗅了好幾口:
「是啊,相思病。」
「你救救我吧,周辰。」
語氣可憐兮兮的。
我差一點就要心軟了,可手抬起來的那一刻又放下了,語氣不自覺冷了下來:
「霍詢,你忘了我們是因為什麼分的手嗎?」
霍詢身軀微怔。
他的頭依舊抵在我的頸窩,沒有動作也沒有開口說話。
我有些煩躁地搓了搓手指。
4
我和霍詢是大學室友,也是玩得最好的朋友,好到我的手機有他的指紋解鎖,他的東西我也可以隨意使用。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霍詢對我的感覺變了。
他不再和我討論喜歡的女生類型,也不吵著要給我介紹對象,看我的目光總是別有深意。
我受不了那種想要把人吞吃入腹的眼神,逐漸遠離他。
終於,在單方面和他冷戰三小時後,我被他堵在牆角。
他面色陰沉地問我為什麼躲著他。
我說不清楚,霍詢也不放我走,我們就那麼僵持不下,氣氛有些沉悶。
長久的緘默中,霍詢敗下陣來,他垂下眼,輕聲道:「別不理我好嗎,周辰?」
我聽得心口一緊,當場攬住他的肩跟他和好如初。
也是從那天起,霍詢知道該怎麼拿捏我了。
他故技重施讓我答應和他在一起,答應同居,答應和他上床,答應讓他在上面。
答應每天都對他說一遍愛他,每天都親他十下。
一次次的妥協,我是心甘情願的,可霍詢恃寵而驕了,他開始提些無理的要求。
不能單獨和其他人去聚餐,加人微信必須第一時間和他說,發的消息要秒回,吃飯要給他拍照。
到後來,越來越離譜,我都懷疑我不是去工作,我是去搶劫,我一出門就會被槍斃。
霍詢是大少爺,坐在家裡單靠銀行利息就夠吃一輩子了,更不要說投資的那些股票基金之類的。
因此,大學畢業後他並不著急找工作,所有的重心全放在我身上。
我被他每天查崗、報備弄得心力交瘁,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我故意誇讚電視里的男明星演技好。
霍詢果然吃味,他酸溜溜地道:「我要是演戲,肯定比他厲害。」
靠著這句話,我哄著他進了娛樂圈。
我原本只是希望他可以找點事情干,不要每時每刻都粘著我。
可那是我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霍詢憑藉那張無可挑剔的臉、完美的腰身比以及霍家的背景,第一部劇就大爆,從那以後,各種合約片酬不斷。
霍詢為了向我證明自己的演技比那個男明星好,繼續紮根演藝事業。
後來他總是很忙,但依然粘我,每次出差去拍戲,他都央求我放假去找他。
我不答應,他就可憐兮兮地賣慘,說是我哄著他進入娛樂圈的。
我確實理虧,所以周末放假都會去陪他。
我的無限縱容,換來的是霍詢不知節制的索取。
5
直到有一天,我沒有及時接起他的電話。
霍詢給我打電話時,我正在談一個很重要的合作。
霍詢打電話過來一般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無非就是想我了,想聽聽我的聲音。
我下意識覺得這個合作重要,畢竟這影響我之後的升職加薪,於是我掛了他的電話。
和甲方聊完方案,簽完合同,我才抽出時間給霍詢打電話,他一個都沒接。
我知道他生氣了,連忙給他經紀人撥去電話問他霍詢的下落。
經紀人給了我一個地址,並且告訴我霍詢拍馬戲時不小心摔了下來,小腿被劃傷了。
我呼吸一窒,來不及多想,著急慌忙往他那裡趕。
見到坐在床上的霍詢,他張嘴就是指責:
「為什麼掛我電話?周辰,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男朋友?」
我連忙軟聲安撫:「對不起,下次不會了,我沒想到你真的出事了,我那時候在簽一個很重要的合同,我以為……」
霍詢打斷我的話:「到底是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
我走過去抱住霍詢,一下又一下拍著他的後背,順毛哄:
「你重要,你最重要。」
霍詢不依不饒:「那為什麼掛我電話?周辰,你明明答應過我會在三秒之內接通我的電話的。」
我被他指責得也有了些火氣,但還是壓著怒意。
霍詢都受傷了,我不想和他吵,我繼續認錯道歉。
「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
「你傷口怎麼樣,還痛不痛,醫生怎麼說?」
霍詢沒說話,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看了很久,眼神淡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他伸手拿走了我的手機開始查聊天記錄,查我的行程,查到最後,他說。